姜子牙愛煞了自己的新婚妻子。
過去的七十三年時光里,他從未感受過這種真真切切的幸福,更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可以將這種幸福擁入懷中。
即便是生活并不富裕,可一屋,兩人,三餐,四季……只要守在對方身邊,看到對方臉上的笑容,這生活就充滿了意義。
在自家夫人面前,什么封神大業,什么眾神之長,通通都不重要了。
溫柔鄉,英雄冢,他愿將自己所有的豪情盡數埋在這溫柔鄉中,愿將自己的這副英雄骨深埋于廝,只求能夠長相廝守。
然,人生不如意者,十有**。
不曾料想,他僅僅是陪夫人進了一次城,就帶回來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姜子牙,師尊讓你下山,就是為了讓你成家,沉迷于男歡女愛之中的?”當天傍晚,一名不速之客突然闖進了這平靜祥和的家中,滿臉冷厲地說道:“若非是我不惜神魂消耗,釋放神識,時時刻刻掃視著整個朝歌,就連這次都發現不了你的蹤跡!”
姜子牙默默地把自家夫人拉到身后,獨自一人承受著對面那道黑影的巨大氣勢壓迫,輕聲道:“文殊師兄,師尊從未說過,不許門下弟子成家。”
“還敢狡辯?!”文殊怒道:“大劫之內,吾等闡教金仙亦是心驚膽戰的活著,以求避開殺劫,茍全性命于亂世,你難道比我們還高貴,比我們還強大?”
姜子牙誠懇說道:“師兄,難道你們怎么活著,就必須要求我也怎么活著嗎?何況我只是說了一句,師尊沒有不許弟子成家,又沒說別的,從哪里表現出我比你們高貴,比你們強大的意思了?”
文殊深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克制住心頭暴虐的情緒:“子牙,你入世不久,不知世間險惡。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的人生很有可能就是別人安排好的,因為唯有如此,才能消磨掉你的英雄壯志,不給你成長起來的機會。”
姜子牙臉色微變,沉聲道:“文殊師兄,我很尊敬你,希望你也能對得起我這份尊敬。”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姜子牙轉身握住了自家夫人不斷顫抖著的手掌,嚴肅說道:“妙君是我明媒正娶過來的妻子,不是別人的棋子,更不是用來算計我的工具,師兄你這么說,有辱吾妻!”
文殊:“……”
這姜子牙,到底是年輕單純,涉世未深,天真到令人頭疼!
“罷了,罷了,既然你不喜歡聽這些,我不說了便是。”許久后,文殊莊重說道:“我只問你一句,你心中可還有昆侖,可還有大道?!”
姜子牙沉默了下來。
他是很想說,昆侖也好,大道也罷,他現在只想安安分分的過日子,不想再去浪費生命去追逐那虛無縹緲的東西。但昆侖對他有傳道受業之恩,封神大道又是他逃不過的宿命,在這種情況之下,又怎能將退縮的話說出口?
“你本一塊朽木,是師尊令你重生,甚至將封神榜和打神鞭都賜給了你,對你寄予厚望,你可以對不起我們,卻不能對不起師尊!”見自己都逼迫到這份上了,都不能令姜子牙回心轉意,文殊心中震驚之余,卻也不敢再過分逼迫了,轉而打起了感情牌。
所謂過剛易折,他擔心若自己逼迫的太狠,將會把師兄弟生生逼成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