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閑話的那個家伙才不管這些,他自有一套判斷標準,見陸今安冥頑不靈,他冷笑一聲,“確實,你比起林牧時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陸今安眸色沉了下去,平淡反問“那你呢”
堵了對方一個啞口無言。
陸今安上完課便直接去了醫院,他奶奶最近的情況不太好,他不放心。
寇棲和林牧時吃過飯后,垂頭喪氣地回到宿舍,沒辦法,他本來想在今天得到“朋友”名分的,結果失敗了不說,還不小心把人給惹惱了。
他想不通,碎碎念,“我說對他好不是將來式嗎還沒發生,他怎么就能說我在騙他”
鍋蓋頭舍友湊熱鬧,跟著一起分析,“是不是他發現你腦袋早就沒事了。”
應該不是因為這個吧寇棲不能確定,“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以至于他在下午上課時還在糾結自己被說成騙子這回事。聽說了中午的事,上趕著要安慰他的人不少,但畢竟是有前車之鑒,也不敢再說林牧時的壞話了,只說自己絕對不會態度惡劣,試探用這種方式進行拉踩。
至于林牧時本人,已經回到了家。
這也是今天寇棲跟他上課,而并非他陪寇棲上課的原因。他父親在早上下了最后通牒,要求他必須回家,然后一起去探望他在療養院的母親。
這個家,任誰看起來都該是個溫馨到毫無煩惱的地方,一眼望過去幾乎沒有能歸在冷色調的東西,大片大片的暖白,陽光透過敞亮的落地窗照射在木質地板上,桌上擺著每日換新的向日葵。隨便走上兩步,便能看到被精心裝裱的照片,照片中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嚴肅耐心的父親、溫柔美麗的母親以及
穿著可愛小洋裙的孩子。
林牧時站在照片前,長久的凝視,在聽到腳步聲時錯開視線,發出一聲嗤笑。
“你就打算這樣去見你母親嗎”林父眉頭皺出川字,將不滿意寫在了臉上。
林牧時作為被訓斥的一方,顯得淡定過頭了,就近坐到椅子上,“反正我怎么樣,她都不會滿意。”
林父一拍桌子,厲聲道“你就忍心看你媽一直那樣嗎她那么難過,都是因為”
“都是因為你。”林牧時掀起眼睫,嘴角抿得平直,偏冷的聲線現在像是能掉出冰渣子。說了一次還不夠,他還要再重復一次,“都是因為你,一直騙她。”
“嘭”得一聲,相框砸到了林牧時的腳下,玻璃劃傷他的臉。
吵的再兇,半個小時后,林牧時還是出現在了療養院。
他隔著門口的長條玻璃,看著里面的女人,他的母親。女人就算穿著療養院的統一服裝,都溫柔恬靜,就連笑容都是淡淡的,此刻在安撫面前不知為何哭泣的小女孩。
女人突然朝門口方向望過來,林牧時下意識挪動腳步,藏到門后。
他按壓了一下臉上的創可貼,在感受到刺痛后開口,“我要見李醫生。”
李醫生是療養院中專門負責他母親的醫生,是心理問題治療方面的專家。李醫生的專屬辦公室離病房不遠,在同一層樓,走兩步路轉個彎就到了。
“好像有一段時間沒見了,請坐。”李醫生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抱歉,對你母親的治療一直都沒什么進展。她混淆現實與幻想的情況一直存在,不能貿然去刺激否定她,只能慢慢的引導。她最相信的人就是林先生,遇到不確定的事就會去求證,每次得到的結果”
說到這里,李醫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林先生的回答只會讓她更加堅定幻想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