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有什么東西迅速的崩潰了,被翻滾糾結的痛苦迅速吞噬掉了。
林寒露起身,猛地撲向了顏照影,動作極快,死死地掐住了顏照影脆弱的脖子。
顏照影抬起一雙形狀姣好的眼眸,眼里的冷意不減,只淡淡地掃了一眼林寒露,便移開了視線。
好像林寒露掐的人不是她,林寒露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林寒露被她的無視和淡漠刺激到了,她用力掐住顏照影的脖子,一邊哭,一邊露出一個笑,哀求著顏照影“顏照影,你看看我,你愛我吧我求你了,你恨我吧。”
時至此刻,林寒露才恍然明白一件事,愛的反義詞不是恨,而是無視、是冷漠。
恨比無視更傷人。
林寒露深深地畏懼著,唯恐以后的時間里,連顏照影的恨都成了一種奢侈品。對林寒露來說,顏照影的恨都成了一種奢侈品。
比起得不到顏照影的愛,被她深切地痛恨著,林寒露更害怕顏照影無視她,往后的時間里,又一點一點忘記了她。
然后,兩人所有的愛恨糾纏,在多年以后,都被顏照影以一句年輕不懂事輕松地跳過去,林寒露從此變成了她生命里毫不相干的那個人。
“你恨我吧,你恨我,顏照影”林寒露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了顏照影的衣服上,她乞求著顏照影,絕望地發現顏照影的情緒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林寒露猛地松開了手,呆呆地坐在了地上。
她清晰無比地意識到,她從此以后失去顏照影了。
顏照影說得對,盡管她從前將姿態放得無限低,又惴惴不安地擔心被顏照影拋棄,但她心里總有最后一絲底氣,覺得這一天不會真的到來。
林寒露的嘴唇抖了起來。
就在幾天前,她們約好了一起過情人節,互送禮物,顏照影答應了她以后會一起磨合。
她們本來會越來越好,關系慢慢緩和,未來一片光明燦爛。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地狼藉。
顏照影站起身,咳了幾聲,喘勻了呼吸,諷刺地挑了一下眉“林寒露,這世界人死了都能重生,但沒有后悔藥可以賣。”
林寒露不死心,爬起來拽住顏照影的衣領,吻了上去。
唇齒相觸碰的一瞬,顏照影猛地推開了林寒露,嫌惡地“嘖”了一聲。
“顏照影,就真的一點都不愛我了嗎”林寒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清艷脫俗的臉扭曲了起來,盛滿了痛苦的顏色。
清冷如雪的高嶺之花,在她面前丟盔棄甲,折斷了所有的傲骨,低聲下氣地乞求著那一星半點的憐愛。
顏照影垂下眼,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她在掩蓋自己的興奮。
許久后,顏照影才點了一下頭,殘忍而緩慢“嗯,一點都沒有。”
林寒露再一次松開了手,這一次,她連稍微哭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顏照影瞇起眼,緩緩地對著林寒露點了點頭,費力地從種種情緒中拉回了一絲理智“既然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給你打電話,你來碧水云天收拾東西搬出去。”
顏照影走出幾步,聽到身后林寒露啞著嗓子問“顏照影,真的不可以”
“不可以。”顏照影沒有回頭,她無比平靜地說,“我說了,我聽不清你的話,也不太想聽了,你有事情,可以打電話給我,可以通知我,也可以托人去告知我,而不是選擇一聲不吭地人間蒸發,快一天才出現在我面前。”
身后沒有再傳來聲音。
顏照影淺笑了一聲“在你消失的時候,你和何喬的照片上了熱搜,你們的緋聞鋪天蓋地地傳了出去,整個公司都在等你的消息,林寒露,這個時候你在哪里呢近一天的時間,哪怕手機丟了、沒有電了,但凡你中途想起過我一次,都能順利地聯系到我,而不是讓我在這等了你一晚上。”
林寒露艱澀地說“何喬找到了我的親生父母。”
半輪彎月穿過了烏云,皎潔的月輝落了下來,照亮了顏照影微微側過的半張臉。
“嗯,恭喜你。”
“顏照影,我們還沒互相交換情人節的禮物。”
“林寒露,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必要呢”aha的聲音十分平靜,“交換與否,能改變什么”
說完這句話,顏照影腳步輕盈地離開了城堡,身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夜風卷過去,林寒露站在門前,看著清亮如水的月色,忽然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