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燈會如期而至。
仿古建筑的小城內處處流淌著歡聲笑語。
今日人流量比以往幾天都要多,最后一場煙花表演定在了晚上十一點。
城內有一條連通外面的小河,不少人在放花燈。
從一家中式茶樓喝完茶之后,殷酒帶著陸岑宴下樓前往河邊放花燈的地方,待會再去占個好位置看煙花。
夏日的山里吹著冷風,殷酒隨意的將頭發挽了起來,陸岑宴則是穿著長款的風衣,手里還拿著一件白色的女式外套搭在臂彎里,緊緊跟在殷酒身后,防止人流沖散他們。
“慢點!”
陸岑宴始終離殷酒不到半米的距離,不足十米款的狹窄街道上人擠人,混合著一股香火味道,令人心安。
這里的煙火氣都比外面的足上許多。
不遠處的廟宇中,供奉著地藏王菩薩,人頭多了,香火也自然跟著多了起來。
三年前這座廟破敗無人問津,不過短短幾年,竟也成了一處風景。
殷酒再次感慨時間真是個好東西。
或許明年的某天她帶著陸岑宴故地重游,這里又將會是另一番光景。
陸岑宴帶著殷酒進去上了一柱香。
這里的布局倒是與玄音寺相似,里面的主持是個胡子花白仙風道骨的老者,身披袈裟手捻著一串佛珠。
陸岑宴主動捐了一筆香火錢。
回來之后,殷酒也剛好上了香,隨口一問:“你給了多少?”
“五百萬。”
陸岑宴并未隱瞞。
“這么多?”
殷酒有些詫異,他們這才第一次來,沒想到陸岑宴出手這般闊綽。
“就當是積德行善吧。”
他這一生,雖稱不上作惡多端,卻也是遭人厭棄。
唯一幸運的事,也不過是遇見了自己能夠相伴一生的人。
這一路走來坎坷曲折,卻也不失為一個圓滿。
從廟里出去后不久,隱在暗處的慧悟大師走了出來。
原本仙風道骨的僧人行了一禮:“師兄。”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慧悟大師也只是站在原地。
“經此一劫,此后必將是一帆風順。”
抬手間,袖子里露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墜子。
慧能師傅看過來,嘴里喃喃念了聲阿彌陀佛。
那天在火海里時,慧悟大師便早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將項鏈調換了,現在留給殷酒的那條項鏈是假的。
“此物來歷不明,威力不容小覷,在主人尚未明確之前,再不可流落于外。”
時空回溯已傳千年,曾是玄音供在佛祖案前的寶物,沾染了佛性,后來輾轉流落在外,也不知是何人傳出它有回溯時空的能力。
以至于現在引起不必要的禍端來。
“師兄,您還要繼續去云游嗎?”
“我志不在此,行于天下是我的夙愿,保重。”
慧悟嘆息一聲,雖然早已經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卻仍舊不舍。
“師兄,你還會再回來嗎?”
“隨緣吧。”
這些年他四海為家早已經習慣了風餐露宿的日子,走到哪算到哪。
或許有一天,他會在破敗的寺廟里圓寂也未可知。
“師兄,保重。”
“師弟,保重。”
留下這句話后,慧悟大師離開了這里。
無人知曉他去了何方,甚至沒有留下絲毫的蹤跡。
和陸岑宴一起看花燈的殷酒,在路過搭建的鵲橋時被人撞了一下。
回頭看去,卻只能看見行色匆匆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