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門嗤笑兩聲,“現在田契房契都在田家村村長手里,你上次不是回去一趟了,人家說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若什么都看不見,他是不認的,你能如何”
田氏憤恨地咬住嘴唇,“我做這么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不幫著想辦法倒是說起風涼話了”
錢進門沒好氣道“要不是你當初太心急逼死了黃氏,我們現在也不用弄得這么被動現在就算拿到考題又能怎么樣阿文自己都說了,他心里沒底。”
雖然嫉妒,但錢進門不得不承認田豐的優秀。
田氏聽不得這種話,聲音徒然尖利了起來,“他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奴生子,也配和我兒子相提并論院試本來就比縣試府試難,便是那個小兔崽子在這里也不能保證能答得比阿文好”
見田氏如此固執,錢進門搖搖頭,不再跟她廢話,起身去了錢文的臥房。
錢文焦急地問道“阿爹,有消息了嗎”
錢進門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別急,我再去打聽打聽。”
錢文死死抓住錢進門的手,“阿爹,無論如何這次我都要考上,離開衢州府,你一定要幫我”
錢進門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離開衢州府豈是那么容易,錢和人脈一樣都不能少,他們家如今都快揭不開鍋了,親戚能借的也都借遍了,哪還有多余的錢財讓錢文出遠門,可這種話他不能說,一說這個家又會雞飛狗跳。
萬一錢文這次沒考好,大家都得賴他,錢進門壓力山大,愁得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轉眼又過了三天,院試終于有消息了,但這個消息對錢文來說確是晴天霹靂。
“不可能縣試推遲也就算了,那可是院試,怎么可以隨意推遲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我不信”錢文發了瘋似的發泄打砸屋里的東西。
田氏在一旁抹淚苦勸,“阿娘知道你心里難受,但這是皇上的決定,誰都沒有辦法”
圣旨是兩天前到的,今天才傳到他們這里。
錢文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怨恨地瞪著田氏,“那我怎么辦我怎么辦是你說我肯定能當秀才,肯定可以光宗耀祖的,這些年我都是聽你活著,不能出去玩,不能跟村里的人走在一起,還得裝模作樣讓大家認定我是個才子,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現在你說我不能當秀才了,我不聽我就要去參加院試,我就要當秀才”
田氏捂著嘴嗚嗚痛哭,“阿文阿娘也想讓你馬上成為秀才,可魏江決堤影響那么大,連知府大人都沒辦法,皇上不肯開考,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又能怎么樣要不你繼續回高秀才那邊念書吧,阿娘和你阿爹親自上門去求求高秀才,肯定可以的。”
“回去回去做什么回去讓人揭穿我嗎要不是你弄丟那個賤種,我也不會過得這么憋屈,要不是你們在外面鬧事,唐秀才也不會厭惡我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的”錢文怒罵不已,看田氏的眼神不像看親生母親,反倒像仇人。
田氏哭得不能自己。
陳氏進來,跟著錢文一起指責田氏,“我孫子說得對都是因為你,要是黃氏還活著,田豐肯定會乖乖留在我們家,給阿文當牛做馬,現如今都被你毀了不要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