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鬼宮外,
陰風嘯嘯,鬼氣漫天。
八個鬼陣如同尸龍盤、鬼虎踞,殺氣之烈蔽天灌地,空中冥霧被激蕩得如颶風席卷一般。
宮`內大殿之上,殿室高宏,鬼女穿梭如織,夜叉惡鬼持刀而立,墻角地面隨處可見骷髏頭骨,地上血水更是漫過寸許。
宴桌之菜也是陰間畫風,頭蓋為碗骨玉質,蔥指拼盤沁血絲,生腦微顫出腥香,以血作酒瓊瑤汁。
姜默舒身著甲具踩在血水中,心中不禁嘆氣,若是早知這幅驚悚光景,還不如留在鬼宮中修煉劍氣。
他和云樓刀靈正扮作鬼母近衛,隨侍在沈采顏身后。
六位鬼王已是大快朵頤,推杯換盞,吃喝得好不快意。
其中一位頭生犄角的鬼王抬起頭來,對著無憂鬼母哈哈一笑,
“要說,還得是無憂你這里吃喝玩樂有意思,我那鬼穴之中的夯貨,只會活生生砍作幾塊抬上來,
要不你還是跟我回鬼穴,隨我逍遙快活。”
無憂鬼母手持團扇,笑得鬢云亂灑,掩嘴笑著說道,
“妾身生怕哪次招待不周,你們就再不上門了。
囂淵你要妾身跟你回鬼穴,倒是沒問題,要看其它幾位答不答應。”
一起冷哼從對面響起,“囂淵你有本事先和我做過一場,沒被我打爛嘴再來說這話。”
說話的,卻是另一位猿臉鬼王。
囂淵大怒,“猿兕,你是不是又皮癢,大家都帶了鬼軍,要不要現在就出去打打看。”
剩下四位鬼王,有只管吃喝的,有插話勸架的,有冷眼旁觀的。
無憂鬼母看在眼里,淡淡一笑,轉頭對沈采顏說道,“蠆宴妹妹,莫要管這幾個莽撞鬼,你我姐妹且聊聊天,你為何從刑戈原方向而來”
沈采顏臉上冰霜崩解,語氣中滿含凄苦悲涼,
“我那相好的先是被狐貍精迷了心竅,整晚整晚關我在黑屋之中,后來更是傍上了一位貴女,每日里出雙入對。
我憂憤而死,哪知三尺微命還是不容于天,被人抹去靈識,強行煉成了鬼母,
用來與人斗法也就罷了,日夜辛苦伺候更是尋常,
甚至還有諸多難堪不忍言之事。”
說著說著,眼中更是瑩光閃動,明眸皓齒皆是愁苦,配著冷媚容顏,讓人忍不住心軟嘆息。
只見她接著又說道,
“好在早年有些機緣,這才慢慢恢復了靈智,逃了出來。
來抓我的宗門修士修為越來越高,我抵擋不住,
好不容易打聽到刑戈原直通幽冥,
這才來此暫避,準備先找一處棲身之所。”
姜默舒見沈采顏無需醞釀,騙人騙鬼是張口就來,不禁一陣贊嘆。
不過越聽越不對勁,趕緊鬼契傳音,
“你是誹謗啊,你知道嘛,我告你誹謗啊。”
無憂鬼母點點頭,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臉上微微笑著,手往幾個鬼王一指,“這六個都是附近的鬼王,不過鬼母只有你我二人,以后我們姐妹多多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