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輪轉,一晃已是逝去二十來天。
五域各宗各姓,先遣的人手已是陸續抵達了萬妖叢林,安靜密林化為風起云涌。
尋仇的,圈地的,總是要做過幾場,分了高下才好知道是哪方該退,甚至有小宗小族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知是被磨滅在哪個犄角旮旯了。
除了少數地界,這萬妖叢林眼下就跟一鍋沸水似的。
白玉京,就是萬妖叢林中難得的清凈之地。
各宗喜歡把白玉京當成談判的地方,有需求就有應對,以至于食色造化宗的鋪子都開了起來。
好在一開始有萬鬼峰弟子應急,隨著命曇宗后續弟子的到位,城里一切倒也開始井井有條。
當然各宗各姓子弟多了,有性子急的,有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不過在這白玉京都得忍著。
“要打生打死離城自行解決,城里不要鬧事。”這條規矩寫在城門告示處,甚至都不是靈訊,只是一張普通的告示,白紙黑字。
有修士望之簌簌,也有修士對之嗤之以鼻的。
不過在煉死一個偷偷潛入的融身真魔和北疆的一個強橫散修金丹后,再無人敢在白玉京挑事。
“西極四大天宗的金丹真人到了。”看著一身盛裝的沈采顏以及站在她身后的姬催玉,彭然頓時有些無語,只是臉色平靜地豎了豎大拇指。
暗自忖道,難怪自己修為差師弟這么遠,這心性一關自己就差遠了。
隨著四位真人出現在玉殿之中,彭然呼吸都是一緊,趕緊幾步離開了。
沈采顏粲然一笑,如曼陀花盛放一般,“東儡真人,好久不見,其余三位我倒是不熟悉。”
“我是玄痕劍宗鄧齊天。”
“不愧是玉詭,血海魔宗司空越有禮。”
“化龍海府康菡君見過蠆宴鬼母。”
東儡真人神色復雜地看了看一人一鬼,眼睛微瞇著說道“是啊,好久不見,你我本是熟人,今天倒算是重新認識了。”
沈采顏聲音帶著媚意,意有所指“真人當知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倒不是刻意如此。”
隨即轉頭看向另外三個金丹,臉上化為絲絲冷笑“不管身為姬催玉,還是我蠆宴鬼母,我都不喜歡繞來繞去,幾位聯袂而來,可有何事”
不過卻是東儡真人先開口了,“我家仙尊說了,不能讓你一個新晉的金丹頂在最前,身為天宗再不做點人事,怕是有礙他喝酒的興致。我玄兵劫宗的地盤就選在白玉京邊上,也是正對月喜河,催玉,哦不對,采顏,大家以后做了鄰居,常來串門,我專門帶了一些靈茶。”
另外三人眼神一凝,沒想到玄兵劫宗和玉詭竟然有如此交情,甚至有些主動示好的意味。
不過一想到東儡真人和玉詭相識于微末,那玄兵劫宗門口的虛天要塞,玉詭更是出了大力,倒也理解了。
康菡君和司空越甚至有些羨慕地瞥了眼東儡真人,人情旦暮有翻覆,卻也分人,如玉詭這種氣性高的,如果沒有在微末時施恩結交,就再難有入心的交情了。
但若是有了交情,那實在是太可貴了,說不得哪天就能救自己一條命。
司空越想到自家在來時,血海中那浩大的聲音,“魔宗難得出了元神種子,攪出一地混水,合該去支應一下。”
元神道子司空越甚至覺得口中有些發澀,這才知道這玉詭的份量,遠不是斗法強橫可以形容的,也許一千年,也許兩千年,最多不超過兩千五百年,命曇宗必然成為天宗。
簡直是大爭之世,龍蛇盡出啊。
司空越回過神來,咳了一下,誠意滿滿地說道“既然玉詭牽頭對上妖族,我血海魔宗自然也有表示,玄兵劫宗選在白玉京旁邊,我血海魔宗就選另一邊,也守一段月喜河。”
康菡君看著沈采顏看了過來,旋即點點頭“來時府主說了,就以月喜河為界半步不退,既然白玉京兩邊都沒了,我化龍海府就挨著玄兵劫宗吧。”
沈采顏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眼光冷冷地看向玄痕劍宗鄧齊天,“不知鄧真人到此,也是要守一段月喜河,或是有其它事情。”
“哈哈哈,蠆宴鬼母覆手之間搬弄五域宗門,我玄痕劍宗豈能落于人后。”鄧齊天一振衣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月喜河我劍宗自然要守,不過”
沈采顏看著劍宗的人,悠然道“若是不想說,就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