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鬼王都是應和著,碧磷鬼火頓時暴漲如潮,大股冥煙驟然自鬼軍中騰起,陣中的死寂之性已凝為灰白之色,仿佛勾連著無垠的深淵幽冥。
“你這幾個哥哥姐姐結的這鬼陣好生恐怖,便是如今的殺烈戰陣都要遠遠不如,怪不得區區六個鬼王一個鬼母,便能在幽冥中在占下一處鬼界。”
姬催玉眼界已是不俗,見了阿鼻典秘孽鬼大陣的威勢也不由得點頭,道聲厲害。
鬼氣喧天,浩浩蕩蕩,其中的精微奧妙,簡直不像金丹層次的手段。
“這鬼陣很強,這些布陣鬼物遠不如殺烈戰鬼,卻能遮天彌地自成一界,倒是讓奴家都開了眼界呢,萬鬼旌旗后面如何祭煉也是多了一些感悟。”
沈采顏臉上盈盈笑著,螓首頻點,已是大有收獲。
“嗯,你`娘家人如此厲害,以后萬萬不敢欺負你了。”姬催玉隨口調笑了一句。
“這個倒是無妨,奴家不會告狀。”一抹紅霞霎時飛到了玉顏之上,沈采顏頓時有些支支吾吾,到了告狀兩字已是微如落針。
一陣驚天裂帛的聲音傳入兩人的耳中,源頭正是那青鬼雕像所在。
“請君入甕,倒是真給攝來了,走,可不能光讓你那幾個哥哥姐姐出力,我們也去搭把手。
有請蠆宴鬼母起鳳駕,滅仇敵,讓那小子知道,踏入幽冥便無法回頭。”
清如冰玉的聲音輕輕響起,落入沈采顏耳中,惹得她回了自家老爺一個白眼。
不過憨憨老爺既然有興致,貌美佳人少不得要配合一下。
“愛卿說得有理,起駕吧。”沈采顏一語雙關地說道,臉上卻是紅撲撲的。
剎那間,青白天蛇已是化為三十丈大小,似一條玉龍蜿蜒騰空,在幽冥中生出一抹亮眼的生氣。
透過鬼陣霧氣,卻見到一條劍河被灰白的死寂之性纏住,仿佛凡人的鐵劍被銹蝕似的,清冽激揚的劍光好似陷入了泥沼,變得沉重和遲滯。
“不知死活,居然敢用氣運神通暗算蠆宴,今日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憂鬼母的聲音從紅色蓋頭下傳來,盡是森森殺意。
“混賬,我天劍斬得了蠆宴鬼母,自然也斬得了你們這幫鬼物。”隨著一聲怒喝,劍河外圍的眾多虹光如玉碎冰裂,崩射開來,劍氣赫然暴漲,將那幽冥死寂之性也撐了開來。
幾個鬼王森然冷笑,鬼氣勾連在一處,無窮無量的鬼軍爆散消亡,霎時間乾坤倒轉,無盡的孽力盡數沒于冥霧之中,冥霧立刻變得重如山岳,
嗤
劍河蕩開冥霧竟然如同切金削鐵,推山破岳似的,越發困難了。
被圍困之人正是玄痕劍宗的鄧齊天,只見他英姿煥發的臉上已是多了凝重之色。
“天堂有路你不走,幽冥無門你闖進來,天劍升了天再使劍吧。”對于這種不懷好意的人,沈采顏自然也是恨之入骨,語帶嘲諷輕輕說道。
囂淵鬼王則是放肆大笑起來,“氣運神通今日就要你滅了你的氣,消了你的運。”
“就憑你們,今日既然你們這些鬼物逼我出手,少不得要大開殺戒了。”鄧齊天一振衣袖,氣勢如仙神一般。
如果說一開始鄧齊天還有些忌憚自己被莫名攝來此處,眼下已是真心動了殺念,不過幾個鬼王鬼母而已。
鄧齊天一臉冷色,恨聲說道“天意要我今日劍斬群鬼,蠆宴鬼母是第一個,你們也跑不掉。”
他自從入道以來,順風順水,先是宗門遮護,又順利結成金丹,秘傳神通更能斬人于無形,不管天宗金丹還是妖王圍攻,都是勝得干凈利落,何曾到過這種窘迫之境,此時已是心生無明之火。
靈光閃過,周身上下已是寶光陣陣,數件護身法寶飛起,上有慶云護住,下有玉蓮落足。
“你們這鬼陣重在鬼氣勾連,將幽冥死寂和群鬼孽力激發,卻如何能破開我的法寶”鄧齊天口中嘲諷道,“我的劍就是天,天光之下便是不敗。”
錚劍意脫出額間,微鳴一聲,卻是消失不見了。
瞬間,鄧齊天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