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死性已是縈繞在這山谷地下,只不過被莫名的力量困縛住一般,沒有絲毫外泄。
“還要多謝師兄過來搭手,不然,玉詭的名聲怕是今天就要折了。”
少年道人眉毛微微揚了揚,語氣溫和地說道。
彭然卻是大步走過來,一把將少年道人的肩膀勾住,哈哈大笑道,“看你客氣得,有我在,能有什么事,不過區區大天妖而已。
當年你我第一次聯手干掉金丹,魂都給我駭掉了,今日也讓你看看師兄我的手段。”
姬催玉豁然一笑,明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卻仿佛就在昨天。
當年一個許家金丹就能讓他二人底牌盡出,如今,都有了伏擊大天妖的底氣了,當真是,逝水光陰一夢蝶,回首前塵事堪嗟。
所以說,萬鬼峰還得看彭師兄。
曲禽啊,你惹誰不好,惹這種憑一己之力硬撐一峰的大佬,知不知道什么是江湖險惡啊。
旁邊無憂鬼母已是拉著沈采顏,嘀咕個不停,只是聲音大得根本不像嘀咕。
“山不動就水動,你抓點緊啊。”
“要纏也要綿,更要纏`綿,近水樓臺先得月,姐姐有兩式神通辦完正事就傳授于你。”
“水中魚云中雁,脈脈不語誤塵寰,不抓`住了有你后悔的。”
沈采顏已是羞得不行,幾次想拿玉手掩住無憂鬼母的口無遮攔,卻是又有些不舍得,只是偷偷拿眼偷瞟自家老爺。
這憨憨老爺,刀劍錚錚實在太會了,其它真的就太笨了。
“萬事俱備,能做都做了,若是這曲禽大天妖當下轉身就走,我只能說他合該得一條生路。”
姬催玉舉頭看天,目光似乎穿過了厚厚的土層,看向那天空中龐大的準妖圣戰體。
彭然聽了這話,心有戚戚地點點頭,阿鼻典秘孽鬼大陣強橫是強橫,可惜就是不太靈動,不僅要在鬼陣中聚出死寂之性,還要勾連到深淵幽冥,只能用來陷陣伏擊,不像萬鬼旌旗可以陣隨人走。
這大天妖是妖圣跌落,會不會另有神異
兩個金丹,兩個鬼母,一眾鬼王,靜靜期待著,就如耐心潛伏等候獵物靠近的猛獸。
事實證明,這曲禽確實已經劫氣迷心,失了清明。
看著天蛇在谷中奮力地掙扎,竟然是迫不及待地俯沖下來。
姬催玉微微笑了笑,
前仇破妖軀,后事戳心境,沈采顏輕蔑的眼神想來還是深深刺痛了這曾經的妖圣。
若還是妖圣之尊,想來靈臺清明不至于泯滅至此,又或是覺得金丹中可以縱橫無敵,沒有對手
不想當日金穗城一戰,因果卻要延綿到如今,也罷,當日自家獻了計,今日便由自家來收拾首尾。
今天風華正好,正合彎弓射大雕,再與天公試比高。
天蛇已是不停在地上翻滾著,嘶鳴著,像是在進行最后的垂死掙扎,森森鬼氣不停從崩裂的傷口處泊泊流泄`出來,不斷彌散消逝在虛空中。
“叱”
曲禽銳利如劍的喙中發出一陣輕鳴,厚重的妖氣匯聚成各式兇禽幻形,如百鳥朝鳳一般簇擁著它。
天風被攪動得獵獵作響,呼嘯往來回蕩在凹陷的谷地中,不絕于耳。
看著青白天蛇如今的慘狀,曲禽靈臺中的快意如同藤蔓一般綿延開來。
雖然在金穗城中逃得一命,但卻如同失去了一切光輝,墮入深沉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