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要吃我,赤手空拳我打不過,所以拿起了石頭。
妖族要吃人,神通孱弱就要淪為血食,所以執起了劍,御起了神魔。
凡是能讓人在此間天地生存下去的,都會被拿起,也許是石頭,也許是鐵劍,也許是靈器,也許是法寶
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熱血未涼,神魔不死。
哪怕一代神魔之主身死道消,仍會有后人御使著同樣的神魔,一次又一次站出來,彰顯著不曾消亡的勇氣。
傳承到如今,當代神魔之主,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好在,總算沒有丟臉。
這方天地,神通顯世,姜默舒只想存一點殺機,以開萬善之門,以證烈心之真。
姜默舒抬了抬眉眼,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玩笑似的在刑天的盾牌上拍了拍,似是對著知己良朋開口,“今日又要多個好兄弟了,來的也是一個兇悍的,不知你可開心”
刑天沒有開口,只有柔柔的風拂過鋒利的斧刃,似在吞吐,似在醞釀,似在期待。
姜默舒看著手中的蚩尤解,白骨上有著玉一樣的光華。
性命交修的靈劍,依然兇戾,道道殺韻凝結其中,正是姜默舒的牙,是默劍的爪,是他最后的依仗。
“今天也用不上你,不過你可以與刑天一起,見證一下今日的神魔出世,甚好。”
白骨刀已是插在刑天的腳下,微微地顫動著。姜默舒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當白身相迎神魔,以示心誠,當沐浴相迎神魔,以示意真。
儒雅道子靜靜等待著,等待著神魔出世之機,也等待著改變天地的時機。
這天地需要改變,哪怕一點點的改變,今日神魔出世之后,人妖之間的攻守勢形,便要換個角度了。
也不知幾時可以將妖氛魔濤蕩平殺盡,歸來得個閑懶,對數溫婉,品一壺茶,看萬里云岸。
一點靈機自姜默舒靈臺中升起。
時機已然到了么,儒雅道子慨然長身而起,眼中有著光與霜。
雨水如簾,好似天河決堤,揮灑天地無所求,一洗紅塵俗,二洗眾生苦。
姜默舒立在雨中,沒有運起丹氣,沒有凝出劍域,如同一只落湯雞,唯有一雙眼睛,亮得嚇人。
七峰的神魔之主,宗里的金丹,命曇宗的所有修士,均是死死地看著刑天之主。
伏宇初伏宗主渾身顫栗,拳頭攥得死死的,已然緊張到極點。
如今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無論從命曇開派起算,又或是中興之時,這刑天之主,都是本派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無論神魔資質,又或是斗法強橫,甚至凜凜殺性,無一不是第一。
就如一顆明珠耀于天地間,使人挪不開視線。
虛名揚手拋開,決然飛身赴浪,烈烈形跡便是丹青也難以描摹。
姜默舒感覺自己已是沉入到了另一個世界,瓢潑大雨仿佛接天觸地的巨獸,震撼寰宇。
嘩啦
雨水一點點敲打在道體之上,一點點將心頭的煩擾洗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