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隱隱的歡呼從房間外傳來,愈來愈大,漸漸清晰。
“你還要吃么”怯怯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鄭歸辰抿了抿嘴唇,微微搖了搖頭,“不吃了,這梨雖好,我也喜歡,眼下卻是沒什么心情。”
若是以后讓他查出誰在搗鬼,必然不會放過
自家還沒有見過父親呢有什么比能在麒麟身邊更能體悟麒麟真意自己去不了南域,父親入魔之事怎么辦
這人實在是該死
“為什么二山忽然沒有心情了”小女孩詫異地問道。
“因為目的地已經到了”關二山咬著牙開口,一字一句很是鄭重,成熟得不像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
外間的聲音越來越大,諸多稚童懵懵懂懂,不過還是聽清楚了,
“命曇”二字已然響徹天地。
宛若天傾的魔潮轟然而至,如同兩只猙獰兇惡的巨爪,扒住虛天裂縫的豁口,要將之撐得更大。
赤發神魔仰天長嘯,蛇身每一次蜿蜒,天地間便會憑空生出浩瀚的大潮,波濤滾滾夭矯騰空,在大日的映照下,粼粼生光,好似一抹最明艷的彩霞,披上了一層神圣光輝,將那天縫死死蓋住。
一魔當關,萬魔莫開
轟一只天魔觸手猛然砸在那看似薄薄的帷幕上,魔吟貫腦,猶如雷霆炸裂,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令人頭皮發麻。
各色`魔妙互相交融,彼此錯雜,蘊含極大的真力,更有著萬化的玄妙,如同走馬燈一般輪番擊來,顯露出天魔之性中,兇殘暴虐的一面。
水韻彌天,顯出至柔至剛之性,將裂天之痕遮得嚴嚴實實。
噗哧儒雅道子口中噴出一口精血,匯入到身周的烈烈波濤中,似要為共工的滄浪神通添上一線孤光與血芒,要水天俱晃。
姜默舒拭了拭嘴角,昂著頭冷冷一笑,舉起右手掌心向上,沖著裂縫中的八位天子和魔母微微彎了兩下。
而在遠處,眾多云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攜著長風,越過波濤,里面有凡人修士俱似蜉蝣,要遁出樊籠幸脫走,要遠去萬萬里不回頭。
身后自有人青冥中滄浪盤虬,淋漓蘸血救不可救。
“如此御使神魔,怕是那命曇宗的各位中興祖師都決然預料不到。”
看著刑天之主以水封天,鎖龍寺的修宜和尚不由得發出沉沉的嘆息,縱是魔妙輪轉,似是倒映了天地諸般玄妙,卻是被道子用真水波濤沖刷一空,就如天地中萬般污濁盡被凈水所洗。
“這算什么,以后你去了西極,才會知道他的厲害,這幾位天子犯了他的忌諱,以后少不得要了結因果。”劫宗元神哈哈一笑,眸子中已然諧趣橫生。
諸位天子靜靜看著那波光粼粼的天幕,俱是無言,過了好半天,終是有天子忍不住出聲,“后天神魔本被天子所克制,沒想到在這刑天之主手中,反倒是顛倒過來了。
怕是那些命曇宗的初代神魔之主,也想不到他會這么御使神魔。”
“這修羅明王,神魔就是他的兇刃,依我看來,他為了爭勝,既然敢拿命來下孤注,怕是也敢死天地可乎。”
濁醐天子輕輕皺了皺眉,“也不知多少天地中,沒見過這等氣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