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修醒生院理株仙尊被錯塵天子從厚土中打退,已然道體受損,錯塵天子不知所蹤。”匯報的人用盡全身力氣,才止住了渾身的顫栗。
咔嚓
易皓沉腳下的地面已然寸寸龜裂。
殺性尸鬼保不住了,金玉麒麟也保不住了
他似感覺有無明火焰在靈臺中灼燒,人皇有如此無力的人皇么
若是尚元正在此,天魔怕是望風而逃,若是尚春如在此,想必天魔也不敢如此放肆。
“擊戰韻鼓十擂齊響”人皇沉沉開口。
所有人都呆住了,戰韻鼓,十擂齊響,便代表著要以東界氣運加持戰場,若是勝了還好,若是敗了,氣運破碎堪比中原雍都陷落。
便是人皇自己,一旦失敗,受到的反噬甚至足以威脅到性命。
在場所有人的眼神再次匯聚到易皓沉身上。
人皇望著天邊不時亮起的神通光華,苦澀一笑,卻有著通透放下的味道,
“天魔狡詐,我人族兩位道子已是危在旦夕,或許有人認為不該賭
但世間之事,殺伐之道,哪有什么該不該,只在謀算,只在決斷。之前輸了天魔謀算,豈能在決斷上再輸了
不過就是一條性命,我輸得起,便是東界氣運就此衰敗,也還有其它三域,氣運以人為本,不要怕打破那些壇壇罐罐”
在場所有人微微躬身,“遵人皇之命。”
轟轟
浩浩蕩蕩的鼓聲響徹在天地中,每一聲炸響,似乎都為與天魔對戰的人族修士注入了力量。
法寶的御使變得更為流暢,原本有些礙難的神通變得得心應手,甚至修士之間彼此的配合也似心有靈犀一般。
易皓沉站在大鼓前,用盡全身力氣敲了上去,似是發出了不甘的吶喊。
便是天魔詭詐,算計了我人族的道子,算計了我人族的元神,便是眼下局面已然落入下風,森望一戰輸面已是初見端倪,那又如何。
即便是輸,也要輸得轟轟烈烈,輸得無怨無悔。
便是此戰輸了,東界不會永遠輸,便是東界丟了,還有南域、西極、北疆,人道必會傳承不絕。
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
不過區區性命,禍福皆為冥冥,好似孤鴻踏雪泥,不過是重向人間去。
“文婉兒,就到這里吧。”鄭景星淡淡開口,松開了手中的霜枝柔荑,沖對面禮貌地點點頭。
天子滿面微笑,同樣頷首一禮,做了個“請便”的動作。
不過在天子身后卻有一個兩丈來高的身影,膚有雕花,頸掛骷髏,本該是瞳孔的地方卻是光滑的肉`膜,肩膀處倒是生出兩雙眼睛,說不出的詭異和恐怖。
淡淡的悵然出現在文婉兒的靈臺,她也不知該是遺憾,又或是欣喜,
都說世間難有兩全法,多是夏蟲傾情冬雪花,哪怕飛蛾撲火,也不過剎那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