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院跑了七位金丹,三百凝真,我請人皇發了喻令,給了三個月時間,回歸宗門者既往不咎。
眼下三個月已截止,三位金丹回歸,凝真也有近三百歸來,剩下四個金丹卻是跑到了戮族地界。
之前就想過去見識一下,只是一直沒有什么因果,如此倒是巧了。我入主生院的第一道宗主之令,就有人不賣面子,我去問問什么情況。”
少年口氣平靜,說得云淡風輕,不過易人皇卻是聽得臉色微變,以這尸鬼的性子,嘴里說是去問問,十成就是提刀亮刃去問。
“戮靈堪比元神,催玉此行小心些,那處有四家天宗,若是事有不諧,你可召喚諸宗助陣。”
想了想,易皓沉卻是沒有阻止,以尸鬼之身入主天宗,必然是需要立威的,這道子入宗第一道宗主令就是既往不咎,如此都有人不加理睬,要不就是真有問題,要不就是有所依仗,這等人正好拿來立威。
治理宗門不是光靠打打殺殺就能做好的,要恩威并舉。
恩,尸鬼已經給了,威,怕是要應在這些叛宗的金丹身上。
“橫豎不過幾個金丹,數十凝真,那幾位戮靈若不是頭被門夾了,犯得著與我為難這一趟怕是我去看看風物居多,畢竟鄭景星那廝眼光甚高,要尋一個好的決戰之地,倒也不容易。”
“催玉,其實你與景星相爭,已然互有輸贏。”易皓沉臉色再變,語氣中有著委婉規勸,“他是南域的架海紫金梁,你是東界的擎天白玉`柱,何必一定要分生死”
“只怪他命太好,只怪我命不好,他走兩步,我要拼了命駕遁去追。
偏偏他也不服,若是易身而處,他也沒把握能像我這般掙扎出來。
天生貴胄的他和泥潭里爬出的我,都想對命運說聲不這一戰便不可避免”
骨玉懸額的俊俏少年背過手,側身看向人皇,沉聲開口,“易人皇,我不信命,鄭景星那廝也不信命,
日月如磨蟻,癡者不甘休,君看春秋逝水,滾滾不染愁。
人皇啊,沒什么不能釋懷的,命運面前,你我皆如凡人,都還有萬里路要行,要穿過風,要穿過云”
看著揚長而去的道子,易皓沉仿佛看到了張狂殺性中最純粹的凜冽,哪怕身死道消,哪怕形神俱滅,也要讓天地低頭,讓命運俯首。
人皇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欽佩中甚至生出了一絲寒意。
眼空四海,命寄風穹,行遍天地殺伐事,浮沉生滅俱一夢。
“姬催玉已離開東雍,帶著幻宗道子向東面游歷,腳程不快,風景秀美之處多有停留。”
聽著兩大妖廷幻妖的匯報,慍巖妖王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陰洛和陽圖兩大妖廷的妖皇則同時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