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有那聰慧的修士似是想到什么,不由得瞬間瞪圓了雙眼,小心看了看自家宗主前進的方向,又多了一分肯定。
“不會吧”萬鬼峰的一名凝真不禁道體顫栗,嘴唇已然有些哆嗦,眸子中再無半分不馴。
“師兄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對。”
“宗主好像是往爭鋒臺去的”那萬鬼峰修士語氣中多出一抹難以抑制的激動,一聲宗主喊得已然極是順口。
旁邊幾個修士的動作猛然一滯,猛地扭過頭去,看向半空中龖龖而行的命曇宗主。
爭鋒臺是各峰弟子殺伐所在,若是因果實在消解不開,可以上臺分出高下生死,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此處卻有另一個作用,更廣為人所稱嘆,
命曇宗若有神魔出世,多半會選在此處。
難道宗主第三尊后天神魔會在今日出世一眾修士的眸子中頓時生出驚喜,互相看了一眼,二話不說便扯起遁光,貼地向著爭鋒臺搶了過去。
宛若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命曇宗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驚動了,始為漣漪,再化波紋,繼成駭浪,最終變為了狂喜之潮,卻被牢牢攔在了山門之內,半分也沒有露到外面。
兩道靈訊撞破了萬鬼峰上的黑云,宛若疾電雷霆似地落到伏宇初和謝厲軍的面前。
待看過其中的內容,命曇宗大長老和萬鬼峰主的臉色就跟打翻了染坊似的,五色輪轉,變化不休,難掩心頭精彩。
難言的尷尬和死寂頓時籠罩了整個峰頂,說不得,不好說,眉間快意堪酒澆,寂寥似有殘陽照。
穩住,萬萬不能被對面看出自家的得意萬鬼峰主的表情已然扭曲得有些猙獰,利齒一錯,唇角已然被他咬破,流下了一縷血紅。
不能笑,一定不能笑出來,否則萬鬼峰必然離心離德,那自己豈不是命曇宗的罪人伏宇初額上的青筋不住跳動,臉上的表情更是繃得緊緊的,深吸了好幾口氣。
居然這么快便祭煉出第三尊后天神魔,自己弟子果然了得,師尊實在是高興,萬鬼峰主飛快掃了一眼爭鋒臺的方向,恨不得仰天長嘯,可惜,此處卻還有個外人,不得恣意。
伏宇初看著謝厲軍猙獰扭曲的表情,不由得喟然一嘆,果然,心魔已生,執念已成,自己的判斷當真沒有錯,還好有自己在此鎮住他,否則還不知這謝厲軍會掀起多少驚濤駭浪。
可惜,默舒第三尊神魔降世,自己卻是沒有辦法親自到場見證,實在有些遺憾。
“我想去爭鋒臺看看”
落入耳中的幽幽話語,甚至讓伏宇初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凝眼看去,卻是萬鬼峰主已然恢復平靜的面容。
“你要去爭鋒臺”伏宇初眸子一凝,語氣顯得有些古怪。
謝厲軍頓時勃然大怒,恨恨出聲,“怎么,我身為命曇宗一峰之主,后天神魔出世,我還不能現場見證”
伏宇初神情中不禁多出一些緊張,于情于理,他都沒有任何理由阻止謝厲軍去爭鋒臺,別說謝厲軍作為一峰之主,便是宗里的蘊氣和凝真都有資格前往爭鋒臺觀瞻神魔出世。
但謝厲軍不一樣,他是玉詭的師尊,更是心有不甘,萬一
沉思幾息,伏宇初淡淡一笑,“后天神魔出世,豈有不見識的道理,伱我同去,眼下虛天要塞和鎖龍大營兩處,俱是和妖軍打得難分難解,多一尊后天神魔多少也能有益戰局。”
意有所指的話,換來的卻是萬鬼峰主的冷冷嘲笑,伏宇初卻是不以為意,側著身子做了個虛引的動作。
兩道遁光并肩而起,似是急不可待地向著爭鋒臺的方位破空而去。
爭鋒臺上,儒雅道子靜靜懸空,天光若水,洗他肉`身,也凈他心魂,立得潮頭掀大浪,殺得天地染血蒼涼,這天地既然來了,豈能白來,自是要織圓一出彌天大謊,放眼一個殺伐琳瑯。
天色近晚,淡淡紅霞攏在日輪身邊,投下了淡淡紅光,似是為儒雅道子披了一身紅衣,如那血色波瀾,如那大婚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