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對面有第七明凰斗法犀利,不得不忍,如今鳳炎已滅,明凰已亡,正是出口惡氣的時候。
姜默舒朝兩位元神拱了拱手,無論是修宜覺僧還是袖乾仙尊,都回以了善意的微笑。
儒雅道子踏空而行,手中提著骨刀一柄,眸有真,骨有刃,立于明媚天光下,行在烈烈長風中。
看著恐懼的諸部妖軍,看著戰栗的兩位妖圣,姜默舒淡然地笑了笑,手中骨刀一振,已然指向了分鋒妖嶺的方向。
漫空火韻幾乎消散,漫天殺韻卻愈加沸騰,似是回應那抹血色的決心,似是感應到諸多修士的戰意,凜冽的殺性幾乎凝為實質,虛空中,似有利刃錚錚做響,似有血海洶涌澎湃
赤發蛇身的共工已然出現在道子身后,猙獰的面容上,目光若火,澎湃的滄浪激蕩在神魔身周,在天地中轟然炸開。
姜默舒昂起頭顱,眸子中的殺意宛若九天之上砸落的冰河,他來這天地,掙過活路,爭過勝負,如今卻要征這天地不順意之處。
便是天地在上,我輩又豈是俯首稱臣之人,便是妖魔禍世,我輩又豈是俯首受戮之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骨刀高高揚起,蚩尤那猙獰的面容已然出現在道子頭頂,他面向所有激動得渾身發抖的修士,烈烈出聲,“殺心如沸,九死未悔,今日我西極
殺妖”
骨刀猛然揮下,刃中生光,殺心蕩蕩,
似那刀槍劍戟斬日月,一生殺伐復無涯,
似那三界縱橫刃里問,血色溫盞別無話,
似那因果是非懶得辯,浮生一怒神魔蠻。
似那碧波大潮沖天起,洗凈乾坤蕩人間,
“今日我西極殺妖”
無數人族修士的怒吼聲宛若驚天雷霆,好似怒海驚濤,已然沖天而起,驚擾了天風,激蕩了層云,甚至讓青冥都為之震撼,漫天的殺韻,仿佛受到牽引勾連,如漣漪波紋似的擴散開來。
下個瞬間,儒雅道子踏在蛇身神魔的肩頭,宛若蠻荒中走出的亡命,好似春秋里踏出的瘋魔,向著分鋒妖嶺悍然殺去,“天地浩浩,此來執刃其間,神魔不言悔,斬得妖魔斬得天。”
殺意煌煌烈烈,是修羅道,是天子執,是元神煉神,是妖圣斗心,是落到世間行的路,是默默無言許的愿,貫穿春秋,貫穿人道。
神通之道,以心作憑,以行化真,做淋漓痛快的傻事,做無懼無悔的愚人。
與此同時,雷霆沖霄而起,炸響了整個天地,宛若百萬戰鼓轟然敲響,兩位元神悍然殺向妖圣,無數修士殺向妖軍。
無邊的殺伐,如春日里遍地的繁花,瞬間在天地中綻放開來,好似翻山倒海,仿佛崩天裂地。
“好生好生”書到用時方恨少,君羅玲已然有些失聲,咬了咬嘴唇,卻始終難以找到什么話語能形容她心中的澎湃。
眼前的殺伐盛景是如此的燦爛,是如此的龐大,甚至仿佛有種吸引力,讓人不禁想融入其間,心有所念為之行,哪怕身死也無憾。
同樣坐在閻羅天子肩頭的關二山已然默默無言,這就是宗主大伯所選擇的道途,也是麒麟父親所堅守的執念,這樣的決然,這樣的悍勇,這樣的壯闊,這樣的凜冽,真是諸脈天子能扭轉的么真是母親能干擾的么
小魔皇第一次感覺到了迷茫,甚至很是迷惑,成就天子不好么
無論是宗主還是父親,想成就天子不過一念之間,為何偏偏要選最險的路,便是如履薄冰,真的能走到最后么
“二山,二山”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將他拉回到這烈烈殺伐的天地,關二山扭過頭,卻是看到君羅玲不好意思地看著他,眸子中滿是希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