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儒雅道子面色如常地踏前一步,手中也浮現出一株玉色曇花,點點金星,片片銀霞卻是宛若虛幻一般穿梭于混沌的魔潮中。
姜默舒似笑非笑,坦然說道,“兩位天子當是怕我跑了,說實話,若是多來一位天子,說不得我真的會舍了面皮,以圖后報。
不過,只是兩位到此的話,我倒是想試一試。”
“試什么試一試能堅持多久,還是試一試那開陽星位的劍宗元神能不能趕過來搭手”陷世天子不慌不忙地抬起了眸子,臉上依舊有著志在必得的笑容。
根據諸脈天子的推演,刑天之主眼下已然沒有更多的余力了。
共工神魔未曾祭煉修復,便是勉強御使,怕是要威能大減。后羿神魔對于天子沒有克制,本身也是專長于射御之道,針對真鳳倒是犀利無比,對上天子不值一曬。
對了,他還有著一手神魔劍道,煌煌烈烈足以讓天子多看上一眼,當然,也僅僅是多看上一眼,畢竟,沒有后天神魔的刑天之主,便如那沒有了利爪尖牙的猛獸。
“當然是試試能不能落下兩位,畢竟機會難得。”
儒雅道子淡淡地笑了,“我承認破滅一道的各位天子,于戰陣爭伐委實手段不錯。不過,有心算無心,我擺出這七星之陣,本也沒打算靠著陣勢之力占得上風,能讓天子各赴星位,便算是成功了。
這不,三界花我都帶來了,就是怕赴這搖光生死宴的天子跑了。”
為了給幾脈破滅天子一記狠殺,姜默舒和拙愚仙尊下的本錢不可謂不足,雖然有些意外,但到底沒有脫出掌控,便是兩位天子各有魔妙,怕是也擋不住落入陷阱后的煌煌殺伐。
逢幸天子不由微微瞇起了眼睛,映入眸子中的道子,沒有絲毫恐懼,甚至反而是有一分欣喜,白衣勝雪,倒提著錚錚骨刃,似欲拔天而起。
天子魔識中靈光乍現,淡淡開口,“共工神魔沒有被耗光底蘊”
“好叫逢幸天子知道,我的后天神魔皆是以天子和妖圣為底材祭煉而出,比起命曇宗以前的神魔倒是要強上一些,底蘊也要厚上一些。
只是這等情狀若是宣之于口,有些自吹自擂,我面皮比較薄,卻是做不來。”
姜默舒慨然地點點頭,赤發蛇身的后天神魔已然出現在他的身后,浩瀚的濁水滄浪恰似神龍巡游,環繞在神魔的身周,凌厲的殺機侵人肌膚。
“你故意泄漏出共工神魔要三日才能修復,就是為了誑我等天子盡快來這搖光星位”
滄浪在魔潮中蜿蜒回轉,澎湃激蕩,將陷世天子的臉色映得忽明忽暗,“你連元神都瞞過了”
不怪他如此驚詫,眼前這道子根本一開始就是沖著殺天子來的,裝都懶得裝了。
況且,縱然大家彼此算計,依照刑天之主所表現的心性,怎么會以詭道行`事
姜默舒隨意地拱了拱手,面色如常,“不錯,只有如此,才能將這里的戰事盡快平息下來,不然的話,鎖龍大營那邊的妖師怕是要興風作浪。另外,托兩位天子的福,眼下我已知道六位元神中應該有一人勾結了天子,倒是有勞了。”
淡淡的殺韻已然慢慢映入了混沌魔潮中,凜凜冽冽,如冰玉擊,如山河碎,如鐵衣寒,如刃間冷。
一切的算計,一切的謀劃,終是要以心來決斷,以力來實現。
浩浩血色奔流入盞,以潤胸中丘壑,
烈烈刃寒添與妝色,方證生死諸惡。
這天地既然如煉獄,這乾坤既然不順意,自是要以雷霆殛之,以血色洗之,以霜雪清之,這就是最大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