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二山看著金曦之主慧容上驟變的神情,當即驚覺,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可是明凰可是宗主”
金倌染沒有回答,只是愛護地摸了摸關二山的小腦袋,語氣中似有自責,“二山,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實在有些懦弱了,以后別學我”
金曦之主的神色有些迷離,君羅玲的眸子依舊透露著純真的疑惑,而關二山的神情中卻變得很是復雜,囁嚅著嘴唇,似是無言自辯,似在淬煉冥頑
三人靜靜看著逐漸遠去的茫茫雪原,各懷心緒。
厚厚的積雪下,冷冷的凜風中,有著意志與意志的碰撞,無悔,無懼。
暗赴風雷落鳳宴,難識傾身照面,驚來孤寒一箭,謊里盡予悲歡,了結百轉心念。
云界中的北疆諸圣,已然不是第一次見到刑天之主了,只是當日姜默舒御使無頭刑天斬殺徹雷妖皇之時,僅僅驚鴻一瞥,如今這儒雅道子再度現身北疆,卻依舊是那副云淡風清的模樣。
姜默舒身上的素色道袍仿佛纖塵不染,身后的頭發就這么散亂的披著,顯得十分隨意。只可惜,道子手中執著的森白骨刀,清楚言說著神魔之主心中的決意,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極其噬血,而眸子中的明銳更是宛如烈火熔鑄的冰玉,鋒芒畢露,抬眼偏寵殺伐連連,更以瘋魔換明艷,來逢舔血刃間。
諸圣的目光并沒有停留多久,而殺伐道子此時卻是不再冰冰冷冷,就仿佛一個儒雅的讀書仕子,溫潤且待人有禮,左手豎在胸前,淡定一禮,“聽聞北疆開了風雷大宴,我便披星戴月趕了過來,不過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飯也沒吃成,好在此來北疆倒也不算白跑一趟,各位妖圣和元神,就此別過”
諸圣怔在當場,似是還沒有回過神來,到底發生了何事,第四明凰明明就在邊上,姜默舒御使后羿神魔偷襲,結果一箭射偏了
不過下個瞬間,諸圣便明白了,有幾分震驚更有幾分冷意,萬萬沒想到,刑天之主這樣都能成功刺殺明凰。
“藍菩,我被窺破了跟腳,敗得不冤,這一箭本就是我愿意來接的,這段日子麻煩你了,謝謝”倒下的妖圣變回了傾世鳳姿,螓首輕頷,語氣中倒是淡泊寧靜。
藍菩妖圣已然老淚縱橫,只感覺心中的殺意從未如此熾盛過,恨不得以血脈神通將罪魁禍首擊殺,讓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徹雷妖廷的刑天之主,魂赴幽冥。
看著消失在遠方山巔上的身影,妖圣雙眼微瞇,其中的眸光已然寒冷徹骨。
而之前假扮明凰的禽圣已然恢復了真身,卻是位中年美婦,只是眉眼有些狹長,目光銳利得仿佛森冷的劍光。
眼下的局勢已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明凰中了落鳳箭,隕落就在頃刻之間,救無可救。
“可惜,雖是誑他來了北疆,我卻僅僅換了他一只箭,倒也有些可惜了。”
明凰看了一眼胸口逐漸虛化的法箭,不由得苦笑一聲,“當真是最克至尊妖血,尤其克我禽妖一脈,也不知他哪來的靈機,居然能煉成如此逆天之物。”
“明凰,是我的錯。”美婦幾步走過來,拉住了第四明凰的手,眸子中有著深深的懊惱。
“不關伱的事,另外,也和倌染無關,她昨日便離開了。”
天籟仙音已然漸漸微弱,甚至變得有些回天乏力,明凰深深吸了口氣,臉色竟然變得紅`潤了幾分,喟然嘆道,“都說那姜默舒予人體面,倒真是沒有說錯,他本可以讓我無法交代后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