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青冥之中的諸圣頓時大吃一驚,旋即又恍然大悟,刑天之主當面,沒有哪位明凰敢輕易現身,眼前這位必然是第三明凰的替身。
姜默舒舉起骨刀,吹了吹森白的刃鋒,又輕輕彈了一下,“要不藍菩請第三明凰入了劫陣,我二話不說就上前應劫。”
姜默舒抬眸看去,第三明凰端端站在北疆諸圣最前,宛若生了心慧的靈焰于塵世中綻放。
此話出口,各位神魔天命皆是露出嗤笑之意,不過見自家宗主毫不在意地抬了抬手,便也不出言爭辯,只是踏在青冥之中冷笑連連。
“這話倒也不錯,不過我姜默舒這條性命太過寶貴,自然不會輕陷死地。
此話一出,青冥中的諸圣頓時變了顏色,豪賭,果然是豪賭。
一個敢拿第三明凰為餌,來釣刑天之主。
一個敢以自家性命下重注,欲落真鳳貴血。
“不是說以神魔天命入劫么伱怎么說得好像姜默舒自己要入劫一樣。”如此說話的妖圣不由得引來周邊諸圣好笑的目光。
甚至有妖圣和他開起了玩笑,“就你這樣都能入圣稱尊,可見你家血脈實在不凡,回頭我讓幾位后輩到你那里拜訪一下,若你的后輩中有能彼此看上眼的,不妨結個親家。”
當即就有妖圣好心地解釋道,“以刑天之主的過往所行來看,若是輸了賭約需神魔入劫,絕計不會讓那三位神魔天命前去替死。”
“哦,原來如此。”那妖圣方知自己看得膚淺了,面上發燙,趕緊接口道,“還是看看妖師怎么來賭吧。”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迦云真,似乎都想聽聽他要如何來賭這一局。
“很簡單,默舒剛剛說這位第三明凰是假的,那我就和你賭明凰的真假。”
迦云真沉沉嘆息一聲,神情中極為落寞,仿佛心頭有著澎湃而復雜的情緒,宛若激蕩不休的逝水,于心頭奔流而去,永不回頭。
言語間,他的妖識中泛起的,是喵圣于生死時輕輕將最后一尾落到了他的身上,是第七明凰隕落時不甘卻似乎解脫的眼神,是蛟圣氣運反噬前殷殷的叮囑,甚至是化真妖皇重重一拳砸在他的肩頭
恍惚故舊隨去歲,卻嘆匆匆不得回,無人對坐且與醉,當以梅香賭劍碎。
妖師抬起了血色的眸子,輕輕出聲,“默舒再說一次,這明凰是真是假,可一言而決。”
青冥之中頓時靜得落針可聞,仿佛又恢復到了原本寂寂無聲的樣子,卻又像是多出一根愈繃愈緊的弓弦。諸圣皆是緊張地看著刑天之主,甚至不少妖圣已然雙目赤紅,握緊了拳頭,微微有些發抖。
“刑天之主,可一言而決”第三明凰仙音輕靈,神色決然。
“刑天之主,可一言而決”吟善天女輕`咬貝齒,猛然踏前一步。
“刑天之主,可一言而決”焚南妖圣大聲嘶吼,眸子中滿是希翼之色。
“刑天之主,可一言而決”北疆剩下的覺僧同時合十一禮,出語宛若獵獵天風吹過松濤,萬山為之應和。
面對著北疆所在的風起云涌,姜默舒深深吸了口氣。
行來之事不忍說,既入劫爭,共舉烽火,彼此俱是不得脫,只能以命明媚而歌。
你有求不得,我有我瘋魔,各有癡性于春秋中生色,各有殺奪于經行處勾勒。
“云真這賭倒也算公平”姜默舒將骨刃提到了手中,輕輕彈了一下,仿佛彈去了曾沾的血色,好似致敬了曾斬的故人。
不吝盛贊是真,欲要斬他也是真,心中的遺憾也是真。
有些話,有些事,彼此如故友一般心知,卻是只能呈于刃間陣前,斬于喜樂悲歡。
刑天之主淡然掃了北疆元神和各廷妖圣一眼,旋即凜凜出聲,“這明凰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