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最不愿見到的,這樣的鄭景星,和之前的他是如此之像,若是金玉麒麟不再淡泊于煙云,溫盞于波濤,怕才是最令各大妖廷和諸脈天子恐懼的事情。
將那人送入樊籠死劫之中,清了前塵因果,此后的天地也終是只剩自己一人獨身長活了,沒了云樓,沒了化鴻,也沒了默舒
下個瞬間,軒鵬仙尊和第三明凰同時擋在了兩人身前,仿佛天與地將散落的棋子各自收攏,再度擺開了棋局,重開對弈。
以錚錚血色劃了縱橫,以殺烈神通行得步數,以茫茫無常取了性命
“景星,便是默舒”軒鵬仙尊欲言又止。
舊局既然已去,新局當然要更加謹慎,刑天之主已然為各家天宗打下了深厚的根基,但能讓各家天宗心服口服的,怕是只有金玉麒麟,所以景星的安危已然關乎淵劫爭勝。
麒麟的心性根本不需要他來說教,只要回了南域自然會負起責任,甚至可能主動牽頭命曇宗的各位神魔之主。
這是讓軒鵬仙尊頗為欣慰的地方。
但是,等下水落石出之時,卻是一個關礙,以景星的傲性,會不會當場想要報復回來。
妖師正在對面虎視眈眈,既然已然將刑天之主算計落劫,會不會正盤算著繼續落陷金玉麒麟。
“景星,無論你做什么決定,其它人不說,我是一定支持你的”
刑宗元神囁嚅了兩下嘴唇,語氣顯得有些艱難,也顧不得其它南域元神猛地瞪圓的眼睛,“不過,若是等下水落石出,你且忍這一次,以求萬全,以求將來。
想想南域在你庇護下的眾生,想想命曇宗可能的動蕩,不要中了妖師的挑撥。”
“是啊,景星,沒有人會認為你負了刑天之主,甚至若是姜宗主自己來說,也會希望伱幫他安撫住命曇宗的神魔之主,避免命曇分裂。”
公孫家的染垣仙尊當即接口,更是狠狠瞪了軒鵬仙尊一眼,語速飛快,“當然,你若是有了決定,其它人我管不著,我公孫家絕無二話,第一個入劫。”
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原家元神和長生長樂宗的兩位,也分別開口勸說著,不過每個人看向軒鵬仙尊的眼神都有些不服。
鄭景星幾次想要張口,都插不上嘴,只能無奈地笑了笑。
“我是不會聽迦云真挑撥的。”金玉麒麟淡然頷首,大方地表明了態度,“不過,我也不會去命曇。”
咦鄭景星淡然處之的態度落到南域諸位元神的眼中,顯得有些令人不安。
面對此情此景,軒鵬仙尊想到一個恐怖的可能,忍不住出言,“景星是想直接突過去殺了妖師”
“仙尊也覺得機會頗大”鄭景星不由得側過臉來,神色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似乎因為可畢全功于一役,心`癢難止,卻又因事關重大,還在細細斟酌。
“機會倒是有,可是”軒鵬仙尊苦著臉,卻是不知該如何來勸了。
機會不能說沒有,只是微乎其微,甚至比刑天之主破劫而出的那一星半點,還要來得渺茫畢竟對面有第三明凰,有吟善天女,有僅剩的幾位覺僧,有各廷諸多的妖圣,皆是在護衛著妖師。
萬萬沒想到,金玉麒麟是真的起了這勇烈的心腸,生了這捐身的念頭。
“景星”染垣仙尊語氣中有著淡淡的苦澀,眸子中更是有著痛苦之色,“我人族于淵劫中有了些許優勢,不過,爭來得很不容易,更是全靠了各家天宗的精英,就如你,也如默舒這等絕世之才。
我等不怕妖師,便是以后要落入他的算計,我等也不怕,但你若是去突襲于他,你卻是必然要隕落的。”
原家的折葉仙尊同時開口,“眼下淵劫已熾,絕世的道子卻是千萬年難遇,今日便是九劫勝了六陣,但卻讓刑天之主入了劫數。
妖廷勢大,死得起一個迦云真,我們卻折損不起絕世的道子,今日刑天之主隕落于此,我們已然死不起另一個金玉麒麟了。”
折葉仙尊悲涼一笑,說話的時候滿臉平靜,眸子中卻是有著難言的遺憾。
那人為了落下真鳳,敢以性命來賭,無悔地步入劫陣,不愧為刑天之主,難道這就是淵劫中絕世道子的宿命難道就連麒麟也要中了妖師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