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息,兩大一小,三個身影卻是緩緩融入了一眾游客之中,如水歸了淵海,如風吹上長空,再沒了半分異樣之處。
不如我們都換個平常些的形貌,既然二山今日犯了錯,便罰他化作小孩,我們扮作一家三口的凡人,如此便可盡興一游了。”
鄭景星隨口說著南域的日常事,行得不快不慢,文婉兒玉手挽在他的臂彎處,螓首微側,似有三分羞赧,三分如意,三分柔情,以及最后那點義無反顧和不懼一切。
此處就是所有凡人能走到的極限,至少在東雍,就是如此。
“麒麟一諾如此難得,那我可就得好好想想了”文婉兒柔柔一笑,似春風染了塵寰紛紛,以真叩了情絲入魂。
“那依各位所見,此次淵劫中戮族可能得了最大的便宜最少能占拓一域之地,天地中的氣運更是會占得三分”鄭景星皺著眉頭,如那陰云徘徊遮了煌煌明光。
此時此刻,天光明麗卻不熾盛,絲絲薄云點綴于碧天之上,予了這處妙景一抹清涼,而漏下的那道明光恰恰照在文婉兒的身上,似是特意為她披上了一層薄紗霞衣。
“父親,我錯了,規矩我懂,正氣歌抄寫三百遍。”關二山不敢分辯,趕緊認了錯。
各位元神撫掌而笑,剎那間,已是三兩一人,飄然而去。
儀范宛若玉山清冷,眉宇之中盡得金相骨秀,配上寬松隨意的衣衫,自是貴氣峻兮,尤其那雙點漆之睛,明明盡得靈慧,更有勇毅匯于其中,山不得動,地不得搖。
“自然可以”畫師瞧著送上門的生意,當即喜笑顏開。
如此風情迷人,如此薄霞生艷,非為神通魔妙,卻是自然而得。
“我已是批評過他了,罰也罰了,罵也罵了,倒是不要因此壞了今日游園的興致,況且,二山平日里聰慧得很,倒是不怎么讓我`操心”
鄭景星和文婉兒彼此對視一眼,皆是笑出了聲。
“眼下幻術雖是遮蔽了我三人的身形,但等會游覽之時卻是多有不便,其它不說,我與兩位男子把臂同游,必然惹得一眾游人心生好奇,不免多看幾眼。
“那若是遲了,文人皇會怪我么若是怪我,二山會幫我背上黑鍋么”
“真的都聽我安排關二山,你那是什么表情,麒麟都答應了,我還會故意刁難不成”
文婉兒將螓首輕輕靠在鄭景星的肩頭,幽幽一嘆,“妾身對你的一切都很感興趣,怎么聽都聽不夠,似乎覺得這天地都是為你而生的。”
不時還有關二山插嘴,他親手栽了多少那桃花島的樹,南域的靈梨倒是不如西極的甜,他的茶道已然突飛猛進
若是修士,輕松就可漫步而過,山腰下的凡人只會被柔柔地給彈回來。
“父親既是麒麟,又豈能因私事而廢公事,若是與人皇相約議事,相信父親絕不會遲了分毫,此時不過相約游園,確實不該放在元神議事之前。
文婉兒輕輕將手攏住鄭景星的頭頸,側過臉對著畫師,清秀的面容上飛起淡淡紅霞。
他當即一手牽著文婉兒,一手牽上關二山,向著山腰處的幾位畫師走了過去。
他的目光中滿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