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得到呢,不過十載光陰,那廝那刑天之主的傷勢已然恢復了,只是可惜藍菩辛苦舍了性命,終還是化為了無用功。”另一個妖圣不由得生出了沉沉嘆息。
幾位妖圣同時神色黯淡,眸子中皆是多出一抹無可奈何之意。
幾大妖廷的絕強妖圣曾經聯手推演不下百次,卻是根本推演不出后羿的鎮妖之性,到底是何等跟腳,仿佛如此克制妖族的玄妙,根本就不存于麒麟天中。
幾位妖圣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歸結于天賜姜家和天妒妖族,刑天之主于神魔一道委實有著絕世之才。
“眼下金玉麒麟為人皇,當真不妙啊,淵劫前面這一千年,當真太過難熬了。”
“最好的辦法,只能是等戮族多多奪取人族氣運,這樣才能削減人族道子的鋒芒。”
“要不回到妖廷后,我等去陰絡和陽圖兩家說說,舍出一些地域給戮族,可以白送甚至倒給一些好處,既然正在氣運勃發之際,想來那些靈尊應當不會拒絕。”
“這個辦法有點意思,蒼赤你既然負責與戮地靈尊交涉,你覺得這個辦法可否令戮族快些壯大”
此言一出,幾位妖圣視線同時看向了一位面容粗獷的妖圣。
嘩啦
名為蒼赤的妖圣渾身殷紅,周身妖氣翻涌似有波瀾潛流,仿佛蘊有無上沛然巨力,而他的眸子中卻有著灼灼精光。
相熟的妖圣都知道,此圣平時不愛言語,但若是口中出言,倒是往往一針見血,令人深思。
“這等謀劃之事還是讓妖師和袖月郡主來操心吧,我只想于殺劫中全力以赴,其它倒是不欲多想。”蒼赤妖圣將手一攤,無奈地笑了笑。
“既然我等觀禮了鄭景星證位人皇,回去少不得要說出自己的判斷,才能令各家妖廷知道眼下情況的嚴重。
就鄭景星化運金玉麒麟的威勢,誰見了不是倒吸一口涼氣。那薄春靈尊連夜就走了,不用說,戮地那些靈尊眼下必然也是愁眉苦臉。
我等彼此商議一下,實在沒有什么干系。”另一位妖圣苦著臉,語氣中有著淡淡蕭瑟。
蒼赤妖圣無謂地搖搖頭,但看著越來越近的巨大山脈,看著腳下飛快退后的蒼茫大地,感受著妖氣之外烈烈狂卷的天風,突然之間,她的心頭猛然升起淡淡欣喜之意。
不是為了自己成功活了下來,而是感慨此方天地,終是未曾斷絕鳳脈的活路。
作為偽身的第八明凰已然早就脫離了追襲的范圍,而從東雍離開后,她就一直抱著赴死之心,特別是繞過幾家天宗的宗門大陣之時,她知道,那就是刑天之主出手最好的時機。
流光蒼道沒有元神追襲而出,然后是太虛劍宗,也沒有任何埋伏落陷,最后是藍香谷,同樣未曾發現刑天之主的身影。
連著通過三家天宗的關礙,那持著弓箭的昂藏神魔,皆是不曾落于天地之間,化為可令鳳屬身死道消的大恐怖。
她既然能活下來,那就意味著刑天之主并沒有識破禽圣的替身之法,雖然神魔后羿還是無法可制,但至少各位明凰卻是多了幾分活路。
于神魔威壓之下,只能茍且求存,只能替身來偽,所有的鋒芒,所有的傲然,都只能盡數收斂起來,不敢露出一絲一毫,否則便是身死道消,這樣的委屈和壓制,卻要百年前傲視天地的鳳脈來一一承受,來細細品味。
個中滋味,實在難以言說。
心頭愉悅之下,她甚至對其它妖圣的討論都變得有些興趣了。
“既然已然快到戮地了,各位也有興趣,那我便說說我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