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屠解仿佛一頭蠻荒兇獸,眸中似燃燒著藍赤二色的火焰,猙獰兇惡,氣勢不凡,令人難以直視。
其中一頭真魔仗著有相魔軀堅固玄妙,當即擋住了鄭屠解,無量魔氣凌厲迫人,映得血光大作,生死難料。
幾息之后,鄭屠解一口精血吐出,他的眸子中卻是帶著“真不容易”的意味,眼下雖是傷得不清,但好歹活下來了,道力未絕,神通能使。
來不及多想,鄭屠解猛一咬牙,悍然沖向第二頭有相真魔,煉體而得的匹練光華甚至顯得極為猙獰,
“哪里跌倒哪里爬起,可是,老子還沒有重去麒麟樓啊,血虧”
浩瀚魔潮中,堅固礁石群的一角,兇狠至極的戰斗再度展開。
一方有著決然不退的意志,一方有著大自在天子的命令,皆是無悔
霎時間,諸多七星陣與無量的天魔眷屬同樣地碰撞在了一處,恍惚間如有兩條惡龍糾纏交錯,分生死,映殺誠,壯麗幻美中有著至危至險。
“我居然沒有死”
不知過了多久,鄭屠解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模糊的光景漸漸歸一,旋即遲鈍地冒出一個疑問。
“當然,還好有幾座七星陣拼死將你遮在了其后,方才搶了回來,不過子固卻是”
鄭屠解看著自家仙尊,張嘴欲喚,卻是無力出聲,唯有滾滾淚水緩緩跌落,砸在地板上,無怨無悔得了一個粉身碎骨。
不登長生船,不求長安眠,只恨魔染天,必有錚錚還。
東界,戮地。
袖月郡主不由得輕搖螓首,“玄籠靈尊,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作為后輩,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向你學習。”
二人的腳下,整個繁宴城所在亮起了淡淡的盈光,層層迭迭,彼此勾連,似是幽幽交織成了一個夢,一個天地的夢,一個圓了缺的夢,一個融靈億萬有情眾生的夢。
猶如鏡中月水中花,卻也是真實不虛的洪流大勢,于天地中碾壓而過,于春秋中執著堅守。
“我這種朽氣深深有什么好學的你需要的只是一些歲月的沉淀,有的東西便可自然而得,這才是令我羨慕的,如郡主和妖師這般英才,我戮族卻是根本拿不出來。”
玄籠靈尊搖搖頭,眸子中有著淡淡的笑意,“我不過是守財奴一般的性子,不過萬幸到了該用之時,我倒是還算舍得。”
靈尊的目光溫和而淡然,卻令袖月郡主正色頷首一禮。
她不曾想到,玄籠靈尊為了此次劫爭,居然有魄力拿出戮族最大的一張底牌,是該說眼光極好呢,又或是極有魄力呢,還是說沉穩之人其實也有悍然敢賭的時候呢。
恐怕世人都被玄籠靈尊的老實模樣騙過去了,若論眼光高明,除了妖師,怕是也沒幾人比得上這位自稱老朽的靈尊。
“我戮族為何要選這繁宴城立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