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既然能將我那妹妹迷得癡心不改,這甜言蜜語的功夫想來是極好的,可是”
無憂鬼母微微福了一禮,掩著檀口,似是有些怯生生,“我若是說了不信,怕是和蠆宴連姐妹都沒得做了。”
姜默舒微笑著再斟滿了一杯茶水,端到了無憂鬼母面前,“虛心求教,姐姐還是勿要笑話我了。”
“妹夫這般予人體面,難怪我那妹妹萬般愿意,實在讓我很是羨慕呢”
無憂鬼母盈盈笑著,宛若天籟,不過最后不知想起什么,神色中卻是微微一黯,旋即語氣轉為溫柔,“那便由我為妹夫演法,彭然主上還請不要亂動。”
鬼母往地上一指,幽幽鬼氣憑空而生,旋即凝為一汪清清的泉水,而在泉水的正中,一座無頭的青鬼雕像緩緩升起。
八道鬼紋正于鬼軀之上幽幽閃耀,而在無頭青鬼的左臂,顯露出的正是青白天蛇。
另外七道鬼紋,或臂,或牙,或爪,或嫁衣紛紛蜿蜒勾連,最后于青鬼的胸口繪出一只赤紅老鼠,寶光盈盈。
果然有問題兩人一鬼同時心底有數。
只見青鬼的鬼軀之上,不斷有傷口裂開,如那小孩張口似的,讓人頭皮發麻。
森森鬼氣不斷從傷口處冒出,卻又從斷掉的脖頸處被吸了回去,而泉水中幽冥死氣汩`汩直冒,不斷彌合著青鬼身上的傷勢。
“彭然主上的氣運和我等勾連,眼下來看,的確是被壓制了。
不過聽妹夫說,這并不是針對彭然主上,而是影響了所有天宗,甚至元神都難以消解。
如此氣運神通簡直匪夷所思,甚至比當年的玄痕道劍還要可怖,我猜多半是借乾坤中的因果所在行法,否則不太可能勾連如此之廣。”
無憂鬼母的面容上已然生出敬佩的神色。
“可能推斷出大概方位”姜默舒的眉眼中當即生出凜凜殺機,仿佛冬日里漫天的風雪。
無憂鬼母輕輕點頭,又向著無頭青鬼一指,青鬼雕像當即緩緩轉動起來,過了良久方才停了下來,無頭的脖頸卻是正對某個方向。
東界戮地姜默舒慨然點點頭,冤有頭債有主,能找得到地頭就好。
尋得線索,姜默舒當即心情大好,“謝過姐姐,我就知道來尋彭師兄不會有錯,師兄可從沒有令我失望過。”
萬鬼黃泉宗的現任宗主當即破防,神情故作兇狠,“你要是再不說人話,我真要把你亂棍打出去了。”
過了一息,卻見彭然喟然一嘆,“我沒有神魔資質,怕是只能止步于金丹,能幫師弟的實在不多,不過我有信心,一定能見到你洗凈天地的那一天。”
姜默舒神情一黯,同樣沉默了幾息。
這位師兄是萬鬼峰的大錦鯉,也是大財主,不過若說神魔資質嘛,確實一言難盡,當年若不是奪了天劍的氣運,怕是連金丹都成問題。
只可惜,逆天之事可一不可再,奪回淚月瓊花完身之后,命曇宗所有后天神魔歸位,也讓彭然一一進行了感應。
本以為他身負天劍氣運,應當能勾動神魔,結果不僅連最有希望的淚月瓊花完身毫無反應,便是其它任何一尊神魔,都難以觸動觀想。
“彭師兄,我們再試試,也許這一次就可以呢。”
隨著姜默舒話音出口,三界花灑出了淡淡星屑,一尊沒有面目五官的神魔從虛空中踏了出來。
彭然沉默不言,過了許久方才嘆息一聲,“姜師弟,沒用的,我就替你守著萬鬼黃泉宗,總算是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試試”姜默舒依舊堅持,哪怕他也知道希望極為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