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金猊爆發出更為狂暴的妖氣,作獅子吼,化煙云炎,額間更是冒出一支鋒利的金角,整個妖軀上所有傷口都盡數恢復了,以即將身隕為代價。
妖皇已然爆發出所有力量,沒有絲毫保留,從沒有像眼下這一刻,他這么清醒的認識到,對妖廷的諸般算計后面,還隱著一個莫測的陰影。
一定要沖開陣眼,讓其它妖圣將自己的遺言帶給妖師,憑借云真的謀斷一定能看出其中端倪,揪出那個黑手。
眼前,便是拼卻圣尊妖軀,便是舍棄妖皇位格,都是值得的。
不過是一件法寶,擋不住自己的擋不住的
是誰,是誰在算計妖廷甚至布下了金玉麒麟這等彌天大謊
無間佛母沈采顏
回憶起北疆劫爭的來龍去脈,溯雪妖皇若有所悟,能煉出這等化身之寶的元神,天地中絕不會超過之數,而有膽量,有魄力,有動機的,恐怕只有這位御靈妙身的鬼母。
難道從一開始,這鬼母就是為了將人道氣運融煉為麒麟,成就至寶,好大的謀劃,好深的心機。
不過也不對,鄭景星這件化身之寶,與刑天之主又相交莫逆,不可能這么久不露破綻
金猊一邊和碧光拼命對抗著,一邊卻有著深深的疑惑。
鄭景星的聲音自碧光中傳來,“以人皇之名,鎮地水火風”
剎那之間,一枚小印自碧珠后倏地躍了出來,輕輕于虛空中印下,其勢淡然輕巧,其威重若太古神山,自有凜然不可輕犯之意。
轟
百十丈金光裹著紫氣降下,瑞彩斂處,自有威凌入眼,鎮圣,壓尊,就如煌煌天威垂落,滾滾叱咤。
地水火風自金猊腳下幻生而出,卻又飛快消失,變得無跡可尋。
而無盡碧光之中,金猊左沖又突,卻仿佛蛛網上的小蟲,難以掙脫,那盈盈的生機似能將一切籠罩,將一切洗染,就如“生”之一道,可改天,可換地,可令絕處霜雪終得化,可令幽幽一夢無盡頭。
“鄭人皇,既然你和刑天之主交好,給個體面如何”
金猊的獨角狠狠向碧光中扎去,赤金二色交織的玄妙在碧光中穿梭游走,仿佛神龍巡天,夭矯騰舞,可惜哪怕逼到三十丈的近處,卻終歸是難以突破。
碧綠珠子散發出的生機是如此明艷,似能化去北疆的凜凜風雪,也奪去了妖皇最后的希望。
“妖皇客氣了,我向來會予人體面,當年落陷化鴻也如今日這般,大家各有所執,還請莫怨劫中使了些手段。”
“刑天之主姜默舒”溯雪妖皇幽幽一嘆,總算知道疑惑中那缺失的拼圖所在。
“不錯,鄭景星是第二元神,沈采顏是萬鬼旌旗主魂,姬催玉也是我。
不過玉詭是別人封的,默劍也是別人喊的,麒麟氣運不過是因勢而成,甚至刑天之主的名頭,也不過一個稱呼。
我只是姜默舒”
珠子中傳出道子淡淡的聲音,沒有半分虛言,就如錚錚搭箭,射向樊籠困鎖外的那片天。
原來如此天地至謊,不過一言便明,溯雪妖皇長長嘆息一聲,旋即明白了一切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