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那寫下花名冊的另有其人,是有人將花名冊交給了貝特朗,而貝特朗又在此基礎上進行補充的。
日記有些年份了,最早的寫的是貝特朗早年的一些經歷,夏洛特將這些全都跳過,翻到近幾年看了起來。
日記上的記錄和她看過的記憶差不多。
在最近這些年,年邁的貝特朗越來越感受到時光流逝的可怕,肉體的衰老和力量的倒退讓他越來越焦慮,身為舍瓦利家族一家之主的他一旦故去,家族的實力也會大損,不得已,他只能尋找各種各樣的延長壽命的辦法。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結識了血魔教團。
血魔教團以幫助他解決壽限問題為交換,引他加入組織,日記中也記載了那段時間貝特朗內心的掙扎。
不過他最終還是無法面對死亡的恐懼,接受了血魔教團的交易。
而后,他就與血魔教團的黑暗使徒舉行了初擁儀式,成為了一名禁忌血仆。
在那之后,黑暗使徒就將血魔教團與貴族和神圣神官聯絡的花名冊交給了他,將他任命為血魔教團在魯特西亞的首席祭司,命他暗中拉攏更多的貴族,并主持在王都魯特西亞的獻祭儀式。
至于獻祭儀式的具體內容,日記沒有寫。
倒也不是貝特朗不想寫,日記上的有些相關文字段落明顯是打算將獻祭儀式的相關內容寫出來的,只是每當那個時候,字跡都會突然變得潦草起來,似乎是書寫的人在顫抖。
夏洛特倒是差不多能猜到原因,應該是有關儀式的具體內容被血仆印記列為了不可泄露的禁忌,哪怕是日記也不行,貝特朗寫到這里的時候應該是靈魂印記有反應了。
看到這里,夏洛特輕輕搖了搖頭
“說是首席祭司,但其實也不過是個炮灰”
是的,炮灰。
血魔教團畢竟是個血族的超凡組織,真正的高層怎么可能會是血仆,這個貝特朗恐怕只是黑暗使徒的執行命令的工具罷了。
伯爵級別的血裔力量哪有那么好拿的,來的容易,收回去的也容易,禁忌血仆本來就是更高級別血裔的奴隸,等到血魔教團達成了目的,恐怕他就會被丟棄。
不過,除了獻祭儀式之外,貝特朗倒是記載了一些他在血魔教團內部的見聞。
這部分內容倒是讓夏洛特有了興趣,特別是關于血魔教團內部構成的。
讓夏洛特有些意外的是,血魔教團內部的組織架構其實并沒有那么嚴密,各個地方的血魔教團的分部雖然名義上全都聽從黑暗使徒的命令,但實際上卻是各自為戰。
將血魔大公召喚到現實世界是所有血魔教徒的目的,不過,各地的血魔教團的組織卻是各有各的想法與計劃,并沒有將力量統合起來。
這也是貝特朗在日記中的吐槽。
看日期,大概是波爾德和北地兩次失敗的神降儀式后的寫的。
這倒是解答了夏洛特的一個疑問,那就是她為什么感覺走到哪兒,遇到的血魔教徒似乎都在籌備神降儀式似的。
而除了這些絮絮叨叨的抱怨和吐槽外,日記上還記載了一些貝特朗對貴族甚至神官的拉攏。
三年以來,他成功拉攏了不少貴族和圣職者,一些人甚至也被轉化為了血族,而所有被拉攏的人,血魔教團的“交易”幾乎都是一樣的。
那就是“永生”。
夏洛特倒是并不意外,血族的“永生”哪怕是有著諸多的限制,但終究也是一種“永生”。
人類終究會死亡,哪怕是再強大,壽限之后也將回歸虛無,越是手握權力者,越是實力強大者,就越敬畏死亡,畏懼死亡
而對死亡的畏懼,對力量的渴望,就是血魔教團信仰壯大的溫床。
血裔對血族的身份認同是很高的,絕大多數血族氏族,哪怕是早已分道揚鑣,也大多遵循著血裔古老的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