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怎么由來的已然是記不清了,那是太久遠的回憶根本無法去探求,但確確實實變成了她的一種執念。
或者說是固執。
小時候去不了的遠方總有一天她終能抵達,想要證明些什么呢她也說不清。
在某一瞬間,舒知意甚至懷疑,也許哪天她真的親眼看到了漫天飄飛雪羽的大海,她仍會感到失望,因為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滿足感而挫敗。
那說明,她還是無法掙脫那個桎梏。
可,當下的她是這樣的幸福。
想走到世界的盡頭,想走得再遠些,原來這場大雪和想象中的一樣純粹,純粹到可以填補上她身體上的某塊空缺。
舒知意偏頭看向江栩淮,目光停留在他的眉間,飛快地眨眨眼睛“謝謝你。”
江栩淮的心情看上去也很好,眉眼舒展,噙著笑問“謝我什么”
“帶我來這里。”舒知意勾著他的指尖又晃了晃,抿抿唇,“看到這么美的雪。”
江栩淮俯身看她“這不值得你說謝謝。”
他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聲音帶著癢意拂過舒知意的睫毛,而后穩穩地落在她的心底。
“知意。”
“以后每年都一起看初雪吧。”
舒知意沒急著應聲,她迎著他的氣息大膽對視,在第三秒的時分,在寒風中搖曳的這個瞬間,從江栩淮的眼眸中尋到了一個小小的舒知意。
她喜歡在他眼里看自己的倒影。
仿佛用一根無形的繩子將兩人捆綁,生了芽,再開了花。
須臾后。
舒知意墊起腳尖,這次沒有閉眼,而是讓他也看清她眼里的倒影,畢竟眼睛可騙不了人。
江栩淮,你看清了嗎
你也在我的眼里。
而后,她慢慢靠近他,一點點靠近,在江栩淮的嘴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觸碰到他干燥帶著雪松木的呼吸,滾燙得讓她無意識地半瞇起眼。
“好,我們以后一起看雪,每年都一起。”
舒知意咬著唇笑,像只才睡醒的小兔子,“你說我現在要和你拉鉤會不會很幼稚。”
“不會。”江栩淮目光暗淡下來,他單手環住小兔子的腰間,聲音很啞,比每一次都啞,學著舒知意的口吻問她。
“你說我現在要和你接吻,你會拒絕嗎”
舒知意沉默了幾秒,看著他喉結又紅了耳根,小聲低喃“不是才親過嗎”
江栩淮接下來的話讓她募地變得呼吸不順,心尖跟著顫栗,撲通撲通地亂跳,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這個滾燙的身體。
“寶寶。”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地回蕩在她發麻的耳邊,“接吻和親,是不一樣的。”
話畢,江栩淮的身影俯身壓了下來。
他帶著急切,吮上她緊閉的唇瓣,再用他的犬牙輕柔地咬她,另一只手帶著灼熱抬起她的下巴,停下用鼻尖蹭了蹭她粘在唇角的碎發,呼吸輕微喘息。
“張嘴。”他說。
舒知意已經被親得全身微微顫抖,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染著濕潤的雙唇慢慢地張開一條縫隙。
下一秒,江栩淮的舌尖就纏綿地探了進來,略過齒關,裹挾著她的,共享著呼吸和蒸騰的水汽。
舒知意舌根有些麻,所有感官無限放大,癱軟在他的懷里。一秒、再一秒,直到她已經記不清到底是多少秒。
時間像是被刻意撥慢,變得很慢很慢。
海邊的細雪里,相依的兩道身影留不出一點縫隙給光影掠過。四下寂靜不堪,只有雪落在皮膚表面的聲音,還混雜著兩人接吻的意亂情迷的聲音。
這萬分孤獨的黑與白交界世界里。
他和她在熱吻。
“我們什么時候離開汀州島”
舒知意的嘴唇被親得有些腫脹,她半張臉縮在圍巾里,挨坐在江栩淮的身側,看著遠方的海面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