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臣愿意,兩國聯姻能得梁國太子求娶,是小女的福氣。”
薛岫冷眼看著幾人的交鋒,他微蹙眉后,掃視堂內的所有人,心微微沉入谷底,這群老頭,被十城沖昏了眼,即便知道云國吃不下,能得十城,那也是白撿的,不要白不要的狀態。
想要打消他們聯姻,難,他起身的反駁的那一刻,已經站在獨木枯枝上,被沾濕鞋襪,稍有不慎,便會跌進水中,他余光看著陸奉常,老態龍鐘的佇立在那,除去他的祖父,陸奉常,其余人皆在他的對立面。
“唉,這是福不是禍,是禍不是福,陛下,梁國太子許諾之事,梁帝可知曉,這可不是一塊田地,是十座城池,涉及到的人口高達幾十萬不止,鶴川人若是要遷移他處,又要耗費多久,可別十年都沒有搬離,即使搬離,我云國可無人愿意北遷,不搬離,鶴川人亦化為云國,那”
陸奉常又慢悠悠的開口,他虛睜一只眼,瞟向薛岫那處,頗為贊賞,朝堂內坐著的人吶,都已經在官場浮云半生,還沒個小年輕看得透徹,被表面的利益熏了心,他個老人家都要懷疑,這群人是怎么混到這步的。
難道是祖宗蔭蔽,薛家的祖地聽說是個極佳的風水之地,改明兒也給自家的挪一挪,也好祖墳冒青煙,把他的孫兒熏一熏,別跟他父親一般,只得他半分衣缽。
家族不興,愁,又是羨慕薛老頭的一天,還有王老頭,其孫子也不容小覷,他老陸家,怎就沒這般的杰輩。
“奉常不必擔憂,此事事了,我自會修書一封于我父皇,那時”梁國太子的話還未說完。
陸奉常微闔的眼睜開另一只,他悠悠道“原來梁國太子你說的都是沒影的事,這等關乎聯姻的大事,怎么能草率,即使普通人家,亦是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既無父母認可,又未見到聘禮,無聘乃為妾,老頭子知曉,像太子這般尊貴之人,哪會娶別國臣子之女為正妃,給個側妃那都是不得了的事。”
“陛下,百官納諫,薛典客的話雖不中聽,但也是為了陛下好,也是一心一意為了云國,可別被別人鉆了簍子,給云國捅破了天,到時大雨傾襲,鋪天蓋地的雨點落在云國的土地上,民不聊生,”陸奉常手張開比劃一下,又瞬間攏入袖中,仿佛剛剛那一下都是別人的錯覺。
他微咳兩聲,示意薛岫繼續耿直的點醒這群腦子里進水的人。
“陛下,聯姻一事需三思,十城事關重大,需與梁國太子商定十城條約后方可賜婚,”有了陸奉常的一通操作,薛岫也委婉的勸誡云國皇帝,沒有一上來就阻止聯姻的心。
等到了商定條約,諸多擺在陛下面前,想必陛下也能想明白,十城于云國而言,不過是累贅,梁國太子不安好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梁國太子臉色暗沉,他心道不妙,是他小瞧薛岫,小瞧云國的百官。
暗恨的眼神似刀在薛岫和陸奉常身上刮過,真想一刀了結這兩人,若無二人,云國皇帝早已下旨,而他則可選一荒地,封為鶴川十城,耍云國一番又能娶到江姑娘。
如今,倒是騎虎難下。
他微闔著眼,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握緊,須臾,他嘴角露出笑容“既然薛公子不想云梁兩國聯姻,那我只好成人之美了,畢竟,云國終究是你們名門望族的天下,無你們許可,想來云國皇帝也不能做主。”
這話一出,云國皇帝臉色徹底烏漆麻黑,他冷冷的看著梁國太子,轉動手上的玉扳指。
頭一個,別國的皇子,站在云國的土地上,對他們國家的朝政插手的,說出的話,連兩方都得罪,云國皇帝連踢飛梁國太子的心都有了。
他云國南方未定,他趙家能穩坐皇位,倚靠的是北方氏族與南方相制約,而梁國太子無意間觸碰到云國皇帝的底線,云國皇帝絕不容許有人挑撥他和北方氏族密切的關系。
不然,他坐下的位子,這云國,姓的便不是趙,而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