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你我從不后悔,若不是造化弄人,你是個合格的儲君,亦是云國未來的帝王。
我從來都知道,你從不是懦弱的人,你怕的是你自己,怕登上帝位后犯糊涂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又因你父皇想要你性命,你也不愿茍活于世,你亦知你的舉止,會使王家離心,不愿拖累薛家。
若你泉下有知,莫要埋怨自己,忘掉世間的一切,去輪回轉世,來世,莫要投身于帝王家。
活得太累。
薛岫偏頭看著趙佑仁的棺槨,眼角緩緩落下眼淚,滴落在他的衣擺處,無聲落淚。
耳邊嘈雜不休,薛岫亦是不曾聽見半分,他緩緩移動著步伐,跟隨著送靈的人出了城門,接著走了十里地。
他站在城外十里地涼亭處,遙望著趙佑仁的棺槨緩緩沒了蹤影后,靜默良久,轉身回到薛家。
次日,薛府馬車緩緩南下。
薛岫端坐在馬車內,隨他同行的夏無咎和南黎亦坐在馬車內,后頭跟著王玉澤。
薛岫捧著書冷冷看著,夏無咎和南黎互相使著眼色,催促著對方開口。
最終南黎不敵夏無咎,輕咳著嗓子道“咳咳,薛岫,我們這是要去哪啊,南下也要有個地方吧。”
“去鏡湖。”薛岫冷聲說著,眼神沒有從書上離開。
“居然是鏡湖,”夏無咎喃喃道,像是反應過來,他驚呼道“你要去我家”
薛岫抬眸冷眼看著他“怎么,不愿我去”
“怎么可能不愿意,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先去鏡湖,那路上可會停歇。”
“你要住在荒郊野外嗎”薛岫反問。
“那我可不愿意,”夏無咎搖搖頭,他在心里想著去鏡湖的路,“那豈不是要從魯陽路過。”
“嗯,順路去見見我父親母親。”
“哦,你想去見伯父伯母就直說,何必說要去鏡湖,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么,我的確是要去鏡湖,要去辦理事。”薛岫翻著書,冷眼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會告訴你要做何事的,少打探。”
“你以為我想知道嗎”夏無咎叉腰說著,但偷瞄薛岫的小眼神暴露了他,他很想知道薛岫去鏡湖做何事。
甚至是南下,畢竟趙佑仁已經身死,云國再無中宮之子,薛家,可以拉上他們的賊船。
有北方薛家王家相助,他們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把云帝趕下位。
反正,云帝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連自己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還要扶持三皇子趙佑逸那個憨貨,還不如便宜他們。
“嗯,”薛岫應聲,又沒有話。
夏無咎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又鬧出一件事。”
南黎好奇問“什么事”
夏無咎偷瞄著薛岫的神色,見他不為所動,他慢悠悠道“自然是三皇子搶親一事啊。”
南黎撓撓頭,不解問“他搶親一事有什么好奇的。”
“這里頭的水深著呢,江心柔嫁給梁國太子的時候,就已經失身,被那些經驗老道的嬤嬤瞧出來了,這種婚前茍且之事自然為人不恥,這也就算了,后來三皇子在梁國太子大婚當日搶親,你猜怎么著。”
夏無咎偷瞄著薛岫,見他對比沒有半點興趣,他喪氣了,看來,這消息不能從薛岫口中探口風。
他撐著頭幽幽道“蓋頭落地,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梁國皇帝的面前,引得梁國皇帝大驚失色,站起身指著江心柔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