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簡單。
但這話被楊梅山聽到的這一剎,整個人完全癱軟在了地上。
官場自有官場的學問。
天子今日若直接讓人罰自己,看起來是自己受罰,但還有救。
可偏偏叫來了這些當朝個頂個站在權力巔峰的人,而且最后來了那樣一句
完啦
楊梅山臉色徹底慘白,便是嘴唇之上都不見一點兒血色,只是看向牧序所在。
要說交情,他跟牧大祭酒算是有一點兒交情,年少求學,因家中關系,來到京城時,與牧祭酒有過一番交談,之后入官場,在京城做過一年的刑部主簿,也曾與祭酒大人喝過一些酒。
雖說這次前來京城,數次求見牧序都被拒絕或是荀曠與他應酬,今日這還是第一次見。
但眼下就在他看過去的時候,眼神之中祈求之意已存,別無他法,只能渴望祭酒大人。
牧序低著頭,眼角余光注意到了,但并未扭頭。
這次京城來的官員,到處打點走動,其實實屬正常,許多官員都這樣,楊梅山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不過牧序卻是根本沒去搭理過楊梅山。
京兆府少尹不夠,還想做刑部郎中,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牧序這才見都不見,而且也沒心思見,忙著手頭恩科的事情呢。
“臣失職,更有失察之罪,請陛下降罪!”衛玖上前兩步,看著天子與皇后娘娘作揖行禮。
蘇文清同樣上前兩步,拱手作揖:“老臣協助衛玖補缺空位,卻未查明官員德行,也有失察之罪,請陛下降罪。”
一旁李九郎同樣上前恭敬請罪。
來的人中,也就牧序站在原地,主要是這事兒跟他沒關系。
不過心眼子多的好處就是,在聽到晏殊將這里事情大概告知眾人后,他立馬就知道天子要做什么,因此當即跟著一起過來。
眼下向前一步,牧序來到李九郎身邊:“陛下,老臣也有罪。”
夏鳳翔看向牧序。
牧序拱手作揖:“因與漠北一戰,我大夏大獲全勝,陛下與娘娘開恩科,免燕云之地稅收,賞三軍揚名天下,老臣得陛下之信任而督辦此次恩科,但恩科開設之際,老臣卻是辦事不利,遲遲未將陛下所說效仿皇后娘娘所設在宮中規矩,單獨設立德行考究一事定下,因此事老臣還在與國子監諸位夫子,以及太師,太傅等人商榷討論,故而未呈保陛下,也因此未曾昭告天下,天下無論出身,皆可參加此次恩科。致使如劉東山,楊憲等這般自認有家世有功名在身之人,也可參與恩科,讓其自以為是,眼高于頂,以恩科學子自居,實乃臣辦事不利之罪,請陛下責罰。”
說罷,牧序繼續說道:“國子監乃天下學子之學府,劉東山與楊憲在國子監內學習半年,這便是國子監未曾教其德行,老臣為國子監祭酒,此事是老臣教學不善。”
蘇長安看了眼牧序,疑惑了下,因為牧序在五河口關那邊臨走前,其實提起過,想著這次恩科加上一個類似面試的東西,緣由是看到了蘇長安在宮內弄的公務員考試,還有這次武平鎮招收那些想要參加讀書人,江湖人入伍的考試,從而得了靈感。
算不得完全改革科舉制度,只是多上一次面試,從而篩選一批人。
但根本原因是牧序在折子上告訴夏鳳翔,蘇長安曾說‘學識篩選不了人渣,學識低的人也不見得德行就差’
夏鳳翔清楚宮里自從用了蘇長安那套考試制度后,無論是開支開始各局辦事效率都提高許多,于是也就回了牧序一個放手去做。
但現在牧序說沒跟夏鳳翔提起過這事兒
蘇長安咂舌,這老狐貍,當著這么多人面直接說出來這事兒,這是要將功勞完全送給自己跟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