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
那位道人,肯定很傷心吧。
晏殊心中這樣想著。
晏殊抬眼看向兩人:“后悔。”
老天師說:“其實也沒那么后悔,開始的時候挺后悔的,但是后來想通了,也就算了,尤其是她老了后,脾氣更差了,心里反倒慶幸,不然肯定天天挨打。天天在家挨打,這樣的日子還有啥盼頭。”
洛老爺子不由笑了起來。
倒是晏殊,有些奇怪的看著這位老道長。
而老天師接著說道:“見她自己歡喜,其實就很好了。”
語氣柔和。
多有無奈,卻又當真慶幸。
可這樣說完,老天師看向晏殊笑著問:“不過,道士如何不重要,天底下過了就是過了,沒什么悔不該當初這樣的屁話,但事在當下,如何抉擇,卻在于你.”
晏殊沉默。
老天師慢悠悠道:“她袖中有金,管你如何,你若無金,管你口飯,日子該如何繼續如何,是你覺得她自己就不能給自己好吃好喝,非要你的銀錢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這話是給蠢人們的道理,也是給那些癡傻之人說的話,若真的兩情相悅,何必在乎這個。哪怕貧賤夫妻百事哀,可袖里有金,哀從何處來,饒是無金,百中之一,也有無哀之戶,晏大人,你前途無量,愁這些你可不是蠢人啊。”
老天師說罷,指著洛長風,看晏殊:“自然,若是真做不出那決定,倒也無妨,不做了,反正兩句話與那姑娘說清道明,就此斷了交情,等日后跟某個姓洛的人一樣,天天悔不該悔不該的,那也是一種活法。人活一世,固然有草木一秋說法,卻也四季數十載,多少事多少人,愁之一字,多如牛毛,這般事情不過其中一毛罷了。”
洛長風哭笑不得,這老天師小心眼兒!
晏殊抬眸看著老天師與這位老先生將杯中酒飲下后站起身,朝著兩人深深作揖:“學生受教。”
洛長風看著晏殊:“要去說了”
晏殊表情一怔,但點點頭:“實不相瞞,學生從前抗拒,心中想著時間久了,她自然死了心,但最近因因得到了一封書信,卻不得不做出抉擇,但心中煩惱,才來尋老先生想要解惑一二,如今,學生知該如何了。”
洛長風笑道:“那封信,份量不輕啊。”
說著,擺擺手:“去吧去吧,記得跟人姑娘說的時候,認個錯什么的。”
晏殊作揖深深一拜后,又朝著老天師道謝一番。
看著晏殊離開背影,老天師笑著說道:“一封信讓他做了決定,咱倆也就推一把而已,不過,啥樣的一封信啊,能讓晏殊墨跡這么久的事情,這樣做了決定。”
洛長風罵道:“您果然知道他的事情。”
否則晏殊不過三言兩語,老天師跟門兒清一樣說得出來那些
老天師倒也不避諱,笑著說:“之祠那小子就喜歡講京城里一些妙人趣事,與我說說起過牧序,荀曠還有這個晏殊三代人的事兒。”
不過說完,老天師看向洛老爺子:“倒是你個兔崽子,膽兒肥了啊,都敢拿我的事兒出來講大道理了。”
洛老爺子不假思索道:“這不,徒弟給的膽子嗎”
老天師怔了怔,隨后哈哈笑了起來。
不過洛長風扯開話題,主要害怕老天師真動手,“聽說您還有那些個老前輩們,都要參加”
老天師點點頭,“玩玩。”
洛長風看著老天師沉默了一下。
但老天師笑著說道:“我們這一代的老東西死了不少,有些年紀大到都來不了京城,能聚一塊兒玩玩是好事兒,指不定這次散了,也就沒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