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溫玥自殺在燕京牢獄的事,很快就傳到沈府。
攬月院里,花草蟲鳴。
沈宓著一身紫衫坐在窗前,看著自己面前的那盤棋。
黑子吃下的白棋越來越多,她捏著黑子,將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中央。
不多會兒,云嵐開門進來走到沈宓身旁。
“小姐,剛剛得到消息,溫四姑娘,死在了燕京府衙里。”
手中黑子瞬間落下,打亂了沈宓面前的棋。
她下意識的抬眸看向云嵐,“死了”
云嵐點頭,“聽人說,她寫了血書自殺了。”
“奴婢還聽說,昨夜寧遠侯去過東宮。”
“皇后身邊的宮女,就去了燕京府衙。”
沈宓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落在棋盤上,伸手將棋盤重新擺好。
她低聲道“謀害皇儲是乃重罪,禍及溫氏滿門。”
“溫家自然不想被牽連。”
“想來皇后一心想保溫家,畢竟這寧遠侯是太子心腹。”
手中棋子輕放,沈宓從位置上重新站起身來,往梳妝臺走去。
海棠琉璃步搖從發間拿出來,沈宓擰開步搖,將毒全部抖出來。
她吩咐云嵐,“把燭火拿過來。”
云嵐點頭,轉身就去拿燭火。
主仆二人戴上面紗,沈宓將九品紅用火點燃后,又讓云嵐將門窗打開。
九品紅這才消散殆盡。
她重新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恍若隔世。
前世那些記憶一幀幀的浮現在腦海里,仿佛有些不真實。
她沉靜道“陛下和皇后應該快急壞了吧。”
云嵐點頭,“聽人說,陛下要下皇榜求名醫。”
沈宓微微勾了勾唇,“給師兄傳信,讓他莫要接皇榜。”
“小姐為何”
“虞公子接了皇榜不是正合小姐的意嗎”
沈宓道“師兄自有禮部尚書吳大人那邊引薦進皇宮。”
“讓他安生在望京樓等著。”
云嵐點頭。“是小姐,奴婢明白。”
眼中眸色微微一變,沈宓似乎想到了什么。
太子的暗衛頭目,云訣雖離開燕京,可還有一個霧刃。
若是想讓自己師兄在太子東宮,找到進入東宮地下牢獄的方法。
太多雙眼睛盯著,恐怕也得小心周全。
不過,若是虞子安能順利進入東宮,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太子中毒之事,很快就傳遍整個燕京甚至整個大燕。
也傳進離國皇室的耳朵里。
大燕太子雖中毒,可終究還有仁德帝和睿王,也不算失了國本。
溫玥死在獄中,而且還寫了血書,大理寺就將這件事給結了。
只是,關乎這寧遠侯,皇后竭力作保,可仁德帝仍然覺得不簡單。
想要奪去寧遠侯的爵位。
皇后只能前往永壽殿去求太上皇。
晨曦,太陽剛剛照進鳳儀殿里。
皇后洗漱完畢,就匆忙往太上皇所在的永壽宮而去。
她知道,陛下如今在早朝,若是再不求太上皇,恐怕溫家當真要被奪去爵位。
寧遠侯是太子心腹,為太子籌謀劃策多年,她不希望這個心腹就這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