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面色平靜,端著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隨即將手中茶杯放在桌子上,她平淡道:“我不是離國公主,我也不會與你回離國。”
“況且,我與四爺已經定了親。”
洛意歡捏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緊,目光緊緊盯著沈宓。
她故作平靜的看向沈宓,“阿瑤,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自己的身份。”
“可這么多年,父皇和母后都想你了,都想讓你重新回到離國,我們一家人好團聚。”
一家人好團聚?沈宓冷笑。
離國那女人剜她眼睛,將她扔去亂葬崗,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況且,自瓊花宴后,她也曾打聽過裴婉的一些事。
裴婉并非外人所說的那樣,用裴家輔助離國三皇子當今的離帝登基。
裴婉原與離國長陵王有婚約,二人情投意合,恩愛和諧,就差結為夫妻。
離帝覬覦裴婉的美貌和裴家的勢力,不惜設計讓裴婉清白盡毀。
裴婉毀了名聲,不得不被迫嫁給他。
這離帝荒淫無道,自登基以來離國百姓苦不堪言。
可惜了,裴婉嫁給離帝不到一年,就無辜慘死,裴家也滿門被滅。
離帝為了掩飾當初毀裴婉清白的丑事,對外宣稱,裴婉是因為鐘情于他,所以才嫁給他的。
這裴婉死了不到一個月,這離帝就另立新后。
沈宓沉默不語。
她到底是不是裴婉的女兒?
到底是不是離國皇室的公主?
根本不是這些人說了算。
那個雨夜,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有剜眼之痛,她記得十分真切。
從前她和四爺年幼,在離國皇宮,命如螻蟻,被他們那群人隨意碾壓折磨。
如今他們長大了,她和四爺,不是那群人可以隨便踩在腳底下的。
若是有機會,姑姑的死,她被剜了的那雙眼睛。
這一筆筆血債,她要她們血債血償。
旁人剜了她眼睛,她要親自剜回來。
她會讓那女人知道,被剜去雙眼,扔到亂葬崗是什么滋味!
洛意歡看向沈老夫人,起身緩緩走到沈老夫人面前,準備給沈老夫人行禮。
沈老夫人眉頭微皺。
“二公主這是何意?”
洛意歡笑道:“這么多年,你們沈家將阿瑤養大,這份恩情我們離國不會忘。”
沈老夫人沉著臉,“公主說的是什么話?宓兒就是宓兒,不會是離國公主。”
“公主莫要搞錯了。”
她目光落在坐在位置上的沈宓身上,朝她招了招手。
“宓兒,你過來,到祖母這里來。”
沈宓點頭,從椅子上起來,緩緩走到沈老夫人的面前,坐在旁邊的位置上。
“祖母。”
沈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心平氣和道:“你就是我們沈家的嫡女,祖母說你是就是。”
“至于…”沈老夫人看向坐在側面位置上的桑寧,深嘆了一口氣。
“你既說是我們沈家血脈,那就證明給我們看。”
“就與楓了和璃兒合血,一驗便知。”
“若是真是我們沈家血脈,我們沈家自然也養得起你這個人。”
“只是,宓兒養在我們沈家那么多年,也入了我們沈家宗祠,就是我們沈家的人。”
“即便當初她走丟過,你們也質疑她身份,可老身不管她身份如何,她都是我們沈家的人。”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沈璃微微沉著臉,看著對面的桑寧。
桑寧眼眶紅紅的,一副惹人憐愛同情的樣子。
沈宓的身份,沈璃自小就知道的,可沈老夫人并不知道。
可這桑寧當真是她親妹妹?
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在桑寧身上,她感受不到一點點親切。
反而覺得她如今這副柔弱模樣,都是刻意在模仿她。
不等她多想,椅子上的洛意歡再度開口。
洛意歡此次是奉了自己父皇之意,要將沈宓接回離國,與他認親。
可如今的情況,沈家不承認桑寧,也不愿意相信沈宓是離國公主的事實。
她笑道:“沈老夫人,你莫要糊涂。”
“當年沈二小姐曾走丟過五年,你就沒有懷疑過,這其中有沒有什么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