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怎能不知虞子安之意。
仁德帝容不下她,也容不下她腹中孩子,她自然要為孩子考慮。
這孩子前世就死過一次,今生無論如何,都要護住他。
馬車到了荊州后,虞子安將云嵐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了沈宓。
又安排司琴和紫英兩個婢女好好照顧她。
荊州,是紀丞相的故鄉。
紀丞年少高中狀元,一路披荊斬棘,做到了丞相的位置。
有了錢財后,就在自己老家買了宅子。
而沈宓和虞子安所在的宅子,雖地處荊州鄉下,卻修建得十分寬敞,宅子內的陳設都堪比沈家。
內院奢華典雅,卻不俗氣。
這一處雖地處偏僻,卻也是個修身養性的世外桃源。
閣樓、假山、流水,每一處都十分別致。
幾人在內院安頓后,司琴和紫英就開始給沈宓鋪床,整理房間。
夜半,兩個丫鬟將裴柔之前給她們的信打開。
上面的內容,大致之意便是讓她們兩人看住沈宓,也看住自家公子,別讓他們二人互生情愫。
虞子安到了荊州沒多久,裴柔的書信隨后也到了。
信中之意,讓他前往離荊州不遠的清澤求見蠱醫仲恒,和他學蠱制蠱。
裴柔一方面是為了讓虞子安與沈宓保持距離。
另一方面自然是希望虞子安能在醫術上更上一層樓。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虞子安安排好荊州內院的侍衛,和幾個丫鬟后,便按裴柔信中所說前往清澤,求見仲恒。
沈宓懷著身孕,整日待在內宅,也時常拿些蠱書,和一些奇門暗器的書籍查看。
她也時常讓司琴和紫英打聽慕容澈的下落,可兩個丫鬟想她安心養胎,也不愿意將大燕之事告知她。
轉眼,到了第二年的春末,沈宓即將臨盆。
虞子安從清澤趕回來當日,也恰好是沈宓臨盆。
清晨,別致的雅間里,來來往往的丫鬟嬤嬤端著熱水往里面走。
沈宓躺在榻上,抓緊身下的錦被,全身癱軟無力。
汗珠貼著她鬢發,從她額頭滴落,將她整個衣襟都打濕了。
她緊緊咬著發白的唇,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夫人,用力。”
“你堅持住,很快就會好了,不能睡。”
穩婆的聲音,鉆進沈宓耳朵里。
她迷迷糊糊的,聽到孩子啼哭聲后,整個身子都癱軟下去。
門外,聽到孩子哭聲的虞子安正準備進去,門忽而開了,司琴滿頭大汗的從里面走出來。
“公子,是個男孩,母子平安。”
虞子安激動道:“當真是男孩,我進去看看。”
虞子安剛準備踏門進去,就被司琴攔住。
“公子,請止步。”
“女人的產房,男人是不能進去的。”
“小姐如今剛生產完,要好生休息。”
“恐怕公子要等小姐出月子,才能見她。”
虞子安拍了拍自己腦門:“這事我差點忘了。”
“孩子和師妹如何了?”
司琴道:“小姐身子虛弱,還需要靜養。”
“至于小公子,嬤嬤給他檢查過了,健康得很。”
“那就好。”虞子安道
“你們兩個丫鬟要照顧好小姐,別讓她感染風寒。”
“我這一個月先留在宅內,不去清澤了。”
“是,公子。”
司琴進了房間后,將房門關上。
虞子安這才轉身看著身旁的侍衛,
“傳信到紀家,就說小姐平安生下孩子。”
“是,公子。”
沈宓出了月子后,虞子安才見到她和煜兒。
搖籃里的煜兒,皮膚白皙,軟乎乎的,像個肉團子,生得倒是和慕容澈很像。
虞子安站搖籃前,拿了一個花鼓輕輕搖了搖,逗得那肉團子直笑。
“這鼻梁、這眼睛,當真和他爹一樣。”
他扭頭看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沈宓。
“這孩子真是命大。”
“也不知,將來好不好管。”
沈宓抿唇笑道:“他的脾性,我知道的。”
“煜兒,會很聽娘親的話。”
虞子安一邊逗著搖籃里的煜兒,一邊伸手捏他圓乎乎的小臉蛋。
“希望能溫順一點,你也少操點心。”
“至少,可不能學他那囂張邪肆的爹。”
沈宓捏著茶杯,緩緩垂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