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么想啊。”普龍斯基苦著臉說“您是知道我的處境的。看起來,到了大都經營,是個提升,但相應地,我也沒有多少退路了。”
“費奧多爾大公并不怎么喜歡我。他認為,普龍斯克的那些反對他的貴族,頭領就是我;但其實,普龍斯克的波雅爾們同樣不喜歡我。他們覺得我就是個吃里扒外的二道販子,無非就是借著沙皇格勒的力量欺負人。”
“我這一代,還能勉強支持。但我的兒子安德烈,實在太過軟弱,您也是了解的。他在大都還能做點事,但如果回到羅斯,肯定威懾不住那些貴族們。”他搖著頭說“以他這個能力和性格,很快就會被這片大地無情吞噬的。”
“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我得替他謀求一個職位才行。我當時也沒想這么多,就覺得這個交易挺不錯我也覺得,最壞,不過就是被多裁掉一些人而已,根本沒想到,會變得這么嚴重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就想問你們呢”伊蓮娜夫人不滿地說“你們到底搞了些,讓那邊反應這么大”
“我不知道啊”普龍斯基著急地說“我最大的計謀,就是給郭公子說,你那批新兵里有人犯過事兒,想讓他多換一點人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幫派成員怎么可能沒犯過事啊”
“那今天晚上這亂子,按他們的說法,就是你們瞎塞人惹出來的。你說怎么處理”伊蓮娜夫人指了指外面。
“但這應該沒什么關系吧”普龍斯基辯解道“那些人就算再壞,又能如何把他們開除,乃至處決,不就行了么太后陛下說的那些敵人,不乏很有勢力的人,怎么也下場去打他了”
“要是為了這些人,我覺得理由也太牽強了。人家不至于為了幾個幫派成員的死活,就和戰帥的兒子撕破臉;他也不至于因為這點事,就和這么多人打起來吧”
伊蓮娜夫人也愣了一下,看起來也沒法直接確定。
而旁邊的曹建,認真地思考了片刻,皺了皺眉頭,又舒展開。
“我大概明白,我們失算在什么地方了。”他疲憊地說。
“郭康老兄,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他人看到軍隊里有人犯罪,就處罰那個人;看到一群人集體犯罪,就處罰那群人。如此以來,就已經算得上處事公正,治軍嚴明了。”
“至于追究這群人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指使、縱容,甚至是不是有什么更大的黑幕,一般人不會管這么遠的。而且,這些幫派成員,確實是他們那套組織的底層。真往上挖,只會發現,他們在給一些豪商、官吏做事,而這些能夠在大都橫行的貪官和豪商,上頭肯定還有人。非要查到底,各家柱國都能牽連進來。”
“那些人我了解,都是些沒什么頭腦的打手。”普龍斯基卻搖頭說“他們就算犯事,也是自己上陣,就算被抓,也是自己被處置;另一方面,能被這些人攻擊,引發案子的,一般也不會是什么有跟腳的人其實這些黑幫,只是看起來囂張而已,真遇到硬茬子,他們也會權衡損失,乃至直接放棄任務的。”
“雖然剛才他們說,郭公子是順著邪教案子,一下查到幾個高層人員,但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能無視這些打手所屬的行會組織,把他們處理掉,就已經很難了。如果做到這一步,一般就是法律內的極限,足夠受到民間的稱贊了。”
“而實際情況,也不會允許繼續往上查的。對他來說,也是個得不償失的事情。就算郭氏是現在最強勢的貴族,朝廷也終歸不是他家的一言堂。為了幾個能被黑幫分子隨便侵害的底層人,去得罪幾家柱國,這實在有悖常理了,應該不會這樣吧”
他說著,看了看其他人。見其他人都沒有直接回答,又疑慮地念叨道;“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