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別緊張。放心吧。”耶律欣聞言,大笑了兩聲,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兒子比我兒子能干多了。剛才開會的時候,我聽小郭說,他早就打開院門,收容了一批傷患。門口的石獅子,都拿去給人家壓帳篷了。大汗還夸他呢。”
“好好好好好好好”王仲仁長吁一口氣,都說不出其他話了,只能不斷重復。可能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又連忙喝了一盅熱茶,恢復一下。
“你看你緊張的。”耶律欣搖搖頭“哎,家里出了不肖子孫,雖然確實有管教的問題,但家族一大,也是沒辦法。”
“而且,古人都知道,塞翁失馬,安知非福。要我說,這反而是個好事。”他說“現在鬧出來,大家還能應付。要是回頭鬧大,可就不好說了。”
“咱們大秦國現在越來越強盛,盯上咱們的人,也越來越多。跟這些居心叵測的人混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的。他們都巴結上柱國家族,拉子弟下水了,怎么可能只滿足于搞幾回祭祀、撈一點錢這種事情,還是趕緊處理最好啊。”
王仲仁聽了,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老劉,你說,伱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啊,專門喊我出來說這個”他猶豫了下,還是直接問道。
“也沒什么特別消息。”耶律欣說“就是準備告老致仕了,和你們都提前說一聲。”
“啊”王仲仁更加意外“你最近不是干得挺好的么這次你們來匯報工作,我還看了下那些送過來的文件,都挺不錯的啊”
“哎呀,就是要趁還不錯的時候,把擔子交給年輕人啊。”耶律欣搖頭說。
“當年有這么個故事天祚帝末年的時候,沉溺聲色犬馬,大臣也都昏庸無能,朝堂一片烏煙瘴氣。女真部落起兵反叛,天祚帝的軍隊早已腐朽不堪,被人打的一敗涂地。”他講起歷史故事來
“天祚帝于是召集南院宰相吳庸、北樞密使耶律大悲奴,以及老臣蕭查剌、馬人望、柴誼,商議軍國大事。但遼國的官制已經敗壞,這五個人都年老昏庸,沒一個懂兵事的,平日里尸位素餐,沒法處理事務。上朝的時候,干脆直接在朝堂上打瞌睡。民間看不下去,于是作歌諷刺說五個翁翁四百歲,南面北面頓瞌睡。自己精神管不得,有甚心情管女真。”
“官制是朝廷的命脈,老家伙們要是戀棧不去,常年把持重要職位,傷害的是整個國家。”他說“之前我覺得,我還能再干一陣子,但是這次,看了這些孩子們制定的計劃,還有他們在危機里的表現,我覺得,我們這些老頭子,也該退出去給他們讓位了。”
“我跟曹老將軍已經說好了。”他告訴王仲仁“朝廷這次,是真的要重新制定計劃,開發大東、大北地區了。等這邊的事情安排好,我們就結伴回北邊去。”
“他準備去梁贊,他媳婦的娘家。我也準備去帖木兒薩萊,回當年的第一次作戰的地方去。”他轉身看向遠方,說道“我們這幾張老臉,多少還是有些面子在。朝廷也憐惜我們這些年的苦勞,會給個閑職掛著。這樣一來,也能最后發揮下價值,替小輩嚇唬下不聽話的地頭蛇,幫他們鎮鎮場子。”
“老王啊,你要不要也一起來”他主動問道“朝廷對于北方很重視,準備重新設置一個大省,管理基輔東北、諾夫哥羅德以南,之前沒有被覆蓋過的地方。你退下來,外放到行省掛宰相職,也是正合適的。”
王仲仁又倒了一杯茶,再次看向窗外。
打著吳王旗號的募捐隊伍,已經來到下一個院子門口。這次,他們都沒有主動去要,院子里的人就主動抬出來一大堆布料和食品。眾人在門口喊了幾聲“天父保佑你”,又往下一個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