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這些人往來,肯定要喝酒的。還是多練練吧。”脫歡直言:“不過,今天第一件事倒不是這個。”
“我來的時候,忽魯不花的侍女正在送信,說她今天下午就能結束旅程回來,想問你晚上去不去找她。不過那侍女也不知道你在哪,我就幫忙問問了。”
“我這么忙,她又要干什么啊。”郭康立刻拒絕道:“我晚上還得宴請那些頭人,肯定沒法找她了。”
“啊?”
眼見郭康寧可去跟哥薩克喝酒,也不想找她,脫歡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回去的時候會說一聲。
“你這不也可以么。”脫歡嘀咕了一句:“之前怎么這么抗拒?這種工作,今后也肯定要經常做的吧。”
“我主要是不想見那幾個貴族的代表,太尷尬了。”郭康如實說:“那些地方貴族,之前多多少少,都和被清剿的羅斯幫會有關聯。”
“我也不傻,城里的羅斯黑幫,也不是無根之木,否則不可能把這種人口生意做這么久,還能上下聯絡,和汗廷高層都有所往來。最起碼,想要"進口"人,就肯定要得到當地地頭蛇的默許。直接下場支持的,我估計都不會少。”
“這樣么……”脫歡看起來沒怎么了解過。
“嗨,全世界都這樣。”郭康搖搖頭:“無論是歐洲人、非洲人還是東亞人,無論是信哪個宗教。絕大部分奴隸,其實都是被自己的老鄉賣出來的。所以這件事,其實也沒什么好意外的。他們只要沒參與動亂,我也不好說什么。但我心里,還是不怎么喜歡——你就當是我有精神潔癖吧。”
“那反而不用在乎了。”脫歡不假思索地說:“這些人蹦不了多久的,你就當應付事兒就行。結果沒什么好在意的。”
“教會的報告說,我們城里的苦工,至少有一半,都是這些離得比較近的羅斯貴族領地來的——因為離得近,運輸成本也低。我們已經確定,要投入更多精力,開發羅斯大地,那就需要改土歸流;改土歸流時首先要削掉的土司,不就是這幫地頭蛇。”
“那還讓我去應付他們干什么?”郭康問道。
“就是因為,這些人是下一個階段,我們要去對付的首要目標,所以現在反而不用和他們撕破臉,讓他們產生警覺。”脫歡認真說明起來:“因為這個時候,就要軟硬兼施了。”
“羅斯人的性子,和其他諸多蠻族一樣,也是有兩面性的。他們蠻橫而狡猾,喜歡豪言信仰和犧牲,卻又經常充滿了各種小心思,有時出人意料地細膩。這些習俗,大概就是那片大地惡劣的環境,長期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