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這些,參與游玩的人,互相也會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打起來。
朱文奎去打鐵的第三天,喬安娜找到了他家里,想請他出面,安排一下她和郭康的會面,說是想要討論運河的事情。
喬安娜說,婚禮之后,她就沒見過郭康了。雖然知道這么急不太好,但現在遠征在即,她需要拿出更多的東西,說服其他城邦的商人追加投資。現在其他關系比較遠的人,都不方便出頭,所以希望朱文奎能再幫個忙。
不過這種話,整個吳王府里,大概只有朱文奎自己會信。留守的馬王妃和讓娜女俠,一眼就看出她想要什么,以朱文奎等人忙于打造軍械為由,把她擋回去了。
喬安娜很是失望,但還是客氣了下,派手下來邀請王府里留守的人吃頓飯,和他們套套近乎。
結果,就這頓飯,又吃出事情了。
大家喝酒的時候,聊起了最近流行的三國故事。朱文奎手下的波西米亞兵將,開始稱贊黃巾軍,覺得這些人雖然沒有成功,但他們的反抗精神很值得贊揚,而且,他們采用的組織方式,堪稱一個新教派想要推翻舊貴族統治時,能夠效仿的最佳案例。直到現在,也有很大價值。
不過,宴會上的意大利商人對此卻不認同。他們覺得,太平道就是個異端宗教,就算能成事,也不值得效仿。
波西米亞人對此很不滿,覺得是在影射自己。他們認為,為了推翻腐朽邪惡的領主老爺,就要建立組織;而建立組織的形式,其實就是這么幾種。用新的教會,替代原有的教會組織,是個正當也有效的方式,不能說有什么問題。
幾個意大利人則堅稱,不能為了方便,就做突破原則的事情。黃巾軍覺得“蒼天”沒有用,就推出一個新的上帝來;波西米亞人覺得教會的信仰有問題,就想更改教義和教規。這兩種行為,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是嚴重的褻瀆行為。
他們認為,信仰,是不能用“有用”、“沒用”來衡量的。如果大家都開始用世俗中的標準,來衡量神圣性,那神圣本身也就世俗化了,也因此喪失了神性。這種想法,甚至比異端思想和異教信仰還要嚴重,已經到了無神論的范疇。相比起來,連異端也只是這種思路的一個淺顯表現而已了。
波西米亞人當然拒絕接受這種指控。在他們看來,信仰和儀式是兩回事,有信仰不代表要遵循所有的儀式,或者認可所有自稱代表這個信仰的組織。把它們混淆起來,等于把神圣性強行賦予世俗之物,肯定是不對的。
意大利人則反駁說,絕大部分人能看到的,都只是世俗之物。整個社會,就是依靠這些被賦予了神圣性之物組織起來的。教堂里的天兄像,并不是天兄本人;去向它祈禱,它也不能下來幫你。但是,正常人依然會對教堂,以及里面的法器、圣象等等,表示敬意。因為如果信仰都瓦解崩潰了,社會也就會徹底走向混亂。
大家其實都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是這么虔誠的。但即使如此,整個歐洲,也只有瘋子和猶太人,才會毫不在乎對天兄的尊重。他們要是也這么走下去,天知道會不會也這樣了。
本來大家還在正常吹牛辯論,但爭執越來越大,說到這份上,很多人就壓不下火氣了。最后,兩邊趁著酒勁,直接打了起來。
到場的意大利人比較多,但受邀前來的波西米亞人,都是王府里有點身份的代表人物,沒少打過仗。雖然人少,但還是很快就把意大利人打得抱頭鼠竄。喬安娜試圖去拉架,但大家打上了頭,一片亂哄哄,根本沒人理他。她自己架在中間,也不知道被誰打了兩拳,趕緊也跟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