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兵現在怎么樣了,漢斯?”甲板上,杰士卡隊長拿著個本子,一邊記錄,一邊詢問道。
“都在吐。”漢斯大師簡潔地回答。
“暈船這么嚴重么。”杰士卡隊長略有些意外,不過稍微思考了下,就點了點頭:“也正常,大家都是第一次出海,不習慣也可以理解。”
說著,他又記了幾筆。
“羅馬人這個習慣是真不錯。”他自言自語道;“我之前也想過,怎么把軍隊里這些事情都規范起來,不過一直沒能摸索出有效的辦法。要么是很多人不能理解,總覺得這些要求太苛刻;要么是大家干脆想做都做不好,只能讓跟著我比較久、了解一些我想法的老兄弟,去督促和管理其他人。”
“不過這么做,其實不是長久之計。能充分掌握這些規則的人還是太少,能理解到底為什么要有這些規則,甚至要強迫大家這樣做,就更難了。很多人之所以聽我的,也不是因為覺得我有道理,單純是因為之前我一直是頭領。每次就算打輸,也能帶他們跑掉罷了……”
“不錯了。”漢斯大師苦著臉回答。
“說是這么說,總這樣也不是辦法。”杰士卡隊長吐槽道:“而且培養信任和默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可靠的部下也就這點人。這個速度,肯定沒法做大事的。吳王還想加快速度呢,按現在這個樣子,不正規起來,恐怕是不行的。”
“字都不識呢。”漢斯大師提醒道。
“也是……大部分人,大字都不識幾個,經書都看不懂,上哪談這些道德啊、理想啊什么的。”杰士卡隊長無奈地感慨了一句,又好奇地問道:“你今天怎么這么惜字如金的?也要學斯巴達人說話了?”
“我也想吐。”漢斯大師老實地說。
“……啊?”
杰士卡隊長還沒反應過來,漢斯大師兩步跑到欄桿邊,對著船舷外,就吐了起來。這個簡短討論,也只好暫時終止了。
就這樣,折騰了好幾天之后,船隊來到了羅德島的港口。在這里,眾人終于暫時得以緩了口氣。士兵們連滾帶爬地沖上岸,開始構筑營地,準備休息。
羅德島是醫院騎士團的地盤。自從丟掉阿卡之后,十字軍各國基本都成了空有名號的存在,已經沒有領土和兵力了。但醫院騎士團依然守住了這個島嶼,成為最后一個殘余勢力,而且混得還不錯。
作為東地中海有名的團伙,醫院騎士團至今都有一支小而精悍的船隊,在海上做些沒本錢的買賣。騎士團的身段也很靈活,和各大國關系都不錯,不擔心會面臨圣殿騎士團那樣的遭遇。
他們在名義上,還受羅馬教宗直轄,因此能夠打著討伐異教徒的大旗,對不交保護費的異教徒和教友重拳出擊,受利頗豐。靠著特殊的地位和財力,一直延續了下來。
等紫帳汗國強盛起來,開始東進,醫院騎士團再次發揮站隊本領,找朝廷接受詔安,搖身一變,又成了羅馬的朋友。談妥之后,騎士團立刻掏錢擴建了港口,還購入了一批武裝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