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郭康收拾完白天會議的記錄,準備睡覺,吳翰突然又跑過來,說有給他的信件。
“什么事情這么急?”郭康跟人吵了一天,感覺很困,有氣無力地說道。
“是脫歡臺吉派人送來的信。”吳翰說:“信使還在門口,要找你呢。”
“啊?”郭康第一反應就是出了什么大事了,連忙跳起來,跟著吳翰一起跑出去。到了院門,看到脫歡的一個扈從,正在門口等待著。
“什么回事?開羅發生什么事了?”郭康連忙問。
“發生了幾件案子,臺吉說,想要征詢您的意見。”信使向他簡單行禮,就急匆匆地匯報道:“第二大隊有士兵出門閑逛,和土人打了起來。有個土人逃跑的時候,運氣不好摔死了。其他人就說他們打死了人,把事情一路鬧到臺吉那里。臺吉正好順路,就親自帶人去查,問了好幾個當事人,才把實情問出來。”
“既然已經查出來了,那按照軍法處理就可以了,我沒有意見。”郭康說:“你給他說,這種事情,更要一視同仁。不用因為是我的兵,就多顧慮什么。”
“哎,主要還不是這個問題。是這段時間麻煩事太多了,士兵們都有些受不了。”信使無奈地告訴他:“三番五次有人誣陷、敲詐,大家都很生氣。其他大隊的人也有不甘心的,覺得您之前的命令有問題,太慣著這幫人了。”
“他們鬧起來了么?”郭康連忙問。
“沒有,這次臺吉親自去的,而且他們也理虧,所以也沒人敢鬧。”信使回答:“那幾個羅斯兵,非要偷偷跑出去找酒。其他人給他們說了,埃及這地方的釀酒業,大部分都是科普特人在經營。但他們嫌科普特人店里的酒太貴,就跑去貧民區,想找找當地人喝的、更便宜的酒。”
“這怎么可能找到。”郭康無語道:“真窮人,哪里喝得起酒啊。人家填飽肚子都困難,再去釀酒、喝酒,怕不是要餓死了。”
“可能人家羅斯人就這個習俗吧。兜里剛有兩個子,就急著買酒花出去,不知道怎么想的。”信使也說不太清楚:“他們還不會埃及話,就臨時學了一個‘酒’的單詞。就這也不礙著他們找酒。幾個人大搖大擺,跑到丁四區那里,逢人就攔著問。”
“提審的土人交待說,當時,街上突然跑來幾個莽漢,嚇了他們一跳。因此,土人不喜歡他們的行為,但也不敢說什么,只是躲避。后來,這幾個人,一路問到了街上一個教士家里,教士覺得這些外來人是來挑事兒的,就呵斥他們。”
“雖然兩邊語言根本不通,但態度還是很明顯。土人早就心懷不滿,羅斯兵見他們在那兒比比劃劃的,也不高興。所以,在教士的煽動下,土人很快就開始鼓噪,準備圍攻他們。他們幾個也不客氣,索性先下手為強,直接打起來了。”
“土人雖然人多,但還是沒打過,很快潰散,百多號人到處亂跑。那個死者,就是在逃跑的過程中,慌不擇路摔死的。不過羅斯兵人少,也不敢追擊,就不管買酒的事情了,趁亂又溜了回去。”
“營地里,管事的百戶不在,代理職責的,就是您之前親自提拔的德米特里十夫長。他自己就是羅斯人,跟那幾個士兵都是熟人,就詢問了情況。但羅斯兵逃走的時候,并不知道出了人命,只覺得就是很尋常的口角、打斗。所以,兩邊都沒有放在心上。”
“但土人吃了大虧,越想越氣,就準備去告狀,打算出口氣,另外也訛點錢。所以,他們添油加醋,夸大了不少事實。但當地有司都在準備城市改造的事情,沒空理他們。沒辦法,只能到處找人幫忙,想把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