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鳶前幾年改制,中間又反復,到現在官制還有些混亂,但總管府同樣是地方最高長官,并要一手抓軍政、一手抓民生,兩手都得硬。金州刺史若是看到這個曾經的老部下,都要羨慕妒忌恨。
賀靈川是萬沒想到,老爹沉寂那么久不得志,這回突然就平步青云了。
這個跨度太大。
擊破叛賊奪取大方壺、反制官軍的計劃,這是一重大功。
誅殺孫孚平,這是第二重大功。
國師之職,歷來由事君最忠誠、神通最了得的人擔任,甚至可以干擾國之氣運,因而孫孚平的叛變對鳶國是一記重擊,直接動搖軍心民心。
更不用說,他手里不知掌握多少驚天秘密,隨便泄露一兩個出去,怕都要震撼天下。
圍繞權力與統治,有多少見不得人的陰私單憑坊間民眾豐富的想象力,就能給你生編出幾十場大戲,天天演都不帶重樣的。
孫孚平一死,國君頓去一大塊心病,晚上睡覺也能安穩些了。
賀淳華就是看得通透,這兩重功勞才非爭不可。
“離天還遠著,卻也是一大進步”他雖然說得云淡風清,但滿面紅光出賣了他心底的真實波動,“夏州不算富饒,但地理位置關鍵,離都城更近,至少要比金州、比千松郡近得多。”
越近腹地,越受重視,像他們原本窩在千松郡,即是偏遠邊陲,同時享有苦寒、酷暑、貧瘠三大特色,真正的顯貴都不肯近。
就因本地條件不好,皇帝才才把罪人流放到這里做苦工,比如當年的賀淳華。
賀靈川連道恭喜。
無論怎樣,夏州的地理位置一定比金州好,否則老爹不會笑得見牙不見眼。并且總管府在地方上的權力很大,說是一手遮天都不為過。
背后這棵大樹變得更粗更壯了,自己靠起來更舒心更愜意,很好很好。
“還有,年贊禮反了。”賀淳華的笑容微斂,“他在潯州起兵,響應大司馬。”
賀靈川挑了挑眉,看向賀越。
怎樣,說中了吧
賀越卻道“難怪王廷緊急提任您做夏州總管,這是要催您快點上前線打仗。”
“原夏州總管三個月前任內病逝,王廷忙于戰事,職位就一直空缺。”賀淳華頜首,“你說得對,上頭認定我除邊匪、距外敵、勸課農貿有功,希望我北上拒敵,平年贊禮之禍。”
他激奮得搓了搓手“終于可以離開黑水城,名正言順大展拳腳”
太平建功難,亂世才出梟雄。
他空有雄心壯志,此前一直囿于千松郡這個邊陲之地。擅離職守是大罪,現在王廷一紙調令下來,他終能奉旨入關,一展抱負。
他等了多少年,才等來這樣的不世良機
賀靈川奇道“讓老爹北上拒敵,那也得有部隊啊。您才剛上任,夏州本地的兵好使么”
不知根不知底,不知是孬還是好。
“骨干自然要從黑水城抽調,我先自建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