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楷渾身顫抖,頸間兩塊護身玉佩忽然斷了,辟邪符則無火自燃,瞬間燒沒。
他又哇啦哇啦開始嘔吐。
這次吐出來的涎水黃黃綠綠,里面居然還摻雜許多灰褐色的鳥毛。
仿佛比先前吐血還嚴重,他渾身開始不受控制地抖搐,像得了羊癲瘋,眼睛也往上翻白。
“先傷肝再傷膽,下兩次就是肺和心。”那咒師取出幾支桃木釘,分別刺入吳楷的玉堂穴和玉枕穴,“這取自三百年桃樹的枝條,向東而生,陽氣最重,但現在也只能稍作緩解。這種催命咒一般是五道,一道比一道厲害,如果你能熬過前四道普通人根本熬不過第五道就是直接入腦。”
這幾支桃木釘還是伏山越所賜。
那廝外表與常人無異,總讓人忽略這家伙的本體是魃,對于陰祟鬼魅之道,本來就懂得比普通修行者更多。
賀靈川同時道“岑泊清著急取你性命,這催命符比一般的更勐惡,后面三道咒會又快又急,讓你知道前兩道不過是開胃菜。我們不施救,你挺不過十息。”
吳楷臉色也在慢慢變綠。
那姓程的咒師先前在賀驍手里遇挫,還遭反噬吐血,吳楷本以為這人牛皮吹太大,本身沒多了不起。結果現在自己親身一試
那功力非同小可,實在又狠又毒,頂不住啊。
就在這時,魯都統的聲音在地窖口響起,格外洪亮“太子,白都使到”
都云使來了
吳楷心中一緊,賀靈川也揪住他的衣領“最后的機會,快”
時間緊迫,吳楷這樣謹慎的人都感覺到一陣暈眩,心亂如麻。
他咬了咬牙,終于忍著劇痛對賀靈川道“我說,我招供你要保我孫子無恙”
賀靈川鄭重點頭“一言為定。”
話剛說完,地窖口光線變幻,伏山越、白子蘄和樊勝都跳了下來。
事態緊急,他們也不客套了。
賀靈川望向伏山越,言簡意賅“嫌犯被遠程下咒催發,剛揀回一條命”
“能救吧”
咒師點了點頭,在桃木釘上點火,這火焰并非金紅,而是奇特的青藍色。
桃木釘是空心的,里面塞入了至陽的勐物,現就要用火炙的手法把它打進囚犯身體當中,以克咒術的陰毒之力。
而后咒師又叫人抓來三歲大的公雞,割頸取血,又調配不少藥物,而后趁熱給吳楷灌了下去。
“多數邪物恨厭公雞,會趕來吃它的血。”
喝到第三口,吳楷的神情也放松下來,不再那般緊繃。
咒師見狀,暗吁一口長氣。
這名重犯的命算是保住了,自己的薪餉也保住了。
何況伏山越難得夸他一句“行,這回干得不錯。”
殿下這么說,后頭必然有賞。
樊勝皺眉“咒殺不該挑在午夜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
賀靈川笑道“樊統領經驗很豐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