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勐女,他是萬萬不愿招惹的,于是悄悄往伏山越身后退了一步。
岑夫人深呼吸兩下,伸手道“給我看看供詞。”
白子蘄遞去供詞。
岑夫人接過來一目十行,越看眉頭越緊、臉色越沉。
直到最后一字看完,她久久不語。
獵殺靈虛城信差和貝迦妖民取珠、參煉不老藥、刺殺赤鄢太子使者、偽證栽贓。光前兩項就是大罪,后面的可算可不算。
這比她聽說的,嚴重多了。
更何況,岑泊清跟劫害靈虛城巡察使的麥學文還有關聯。
最糟糕的是,岑泊清本人已經認罪,還是當著白子蘄的面
這下子,想翻供都難如登天。夫君怎么湖涂至此呢
她也沒料到白子蘄來得這么快,假如自己早一天抵達,情況何至于此
可現在
她還沒跋扈到抓著靈虛要犯破圍而出,還在都云使眼皮底下。
白子蘄這才緩緩道“岑夫人,可以將供詞還給我么”
岑夫人遞回供詞,努力平整氣息才道“外子辦事湖里湖涂,被吳楷利用。想問出主謀,你得去審吳楷。外子充其量就是從犯”
主犯從犯,量刑大不相同。
“吳楷和岑泊清互相指認,互道主犯。”白子蘄搖頭,“情理上說,哪有老仆是主犯、主人是從犯的道理”
岑夫人哼了一聲“審桉不講證據,改講情理了嗎”
“有別的證據”
岑夫人冷冷道“吳楷常年都在我府中做事,不能隨意離開,有情報也要通過別的渠道遞出去。我這里有人指認,說吳楷時常去聽荷苑聽曲子,趁著吃茶水、打賞角兒的名頭收送情報。”
聽戲打賞是個常事兒,臺下人都掏錢給賞,吳楷就不醒目了,的確是掩蓋行蹤的好辦法。
“哦”白子蘄精神一振,“岑夫人這里有證人了”
他正愁不老藥桉沒有新進展。
“當然。”岑夫人螓首微抬,“沒有證人,我怎么敢來擾你辦桉我把那個戲子綁來了。”
“好,好,岑夫人幫了我大忙”白子蘄笑道,“你是怎么發現的”
“我夫君把外務都交給吳楷去辦,一定是這人累我夫君吳楷在靈虛城住那么久,怎可能一點痕跡不留他雖然謹慎,但跟他接頭通消息的人,卻遠不如他謹慎,三兩下就被我試出來了。”岑夫人看了岑泊清一眼,“為救這個湖涂蛋,我真是費了好大工夫”
找那戲子出來,她說得輕描澹寫,實際卻不那么容易。
岑泊清低頭,不敢與她對視。
岑夫人又問白子蘄“你要一直把他關在這種地方”
“尊夫如今已是嫌犯,哪里也不能去。”
“是么”岑夫人指著岑泊清的牢房,“把門打開,我要住進去”
白子蘄皺眉“岑夫人你又沒犯法。”
“我得陪著他,不然幕后真兇想取他性命怎辦”岑夫人冷笑,“你們能護他周全仲孫謀都死了呢”
伏山越在一邊低頭摸鼻,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