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安城這一次的麻煩不小,但也沒多少人知道,飛來峰底下是虐食者的金核在作祟。”賀靈川頓了一頓,“霜葉國師至少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這里頭的事,錯綜復雜。”
血魔哎嘿一聲:“一頭虐食者,為什么需要兩個腦核?”
身為半魔的虐食者,又是貝迦最有權勢的國師,居然悄悄溜進蒼晏盜取金核,這事兒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金核在我們手中沒甚大用,充其量只是個法器,但在虐食者手里,或許……”賀靈川目光微閃,忽然道,“我們一旦確定霜葉的真實身份,就會發現,他的出身與他現在的權勢,存在嚴重的錯位。”
“津渡鬼母在靈虛眾只是個下位神,多數時候要聽命于更強大的天魔,沒有什么自主權;作為它在人間的孩子,霜葉在貝迦卻已經坐上國師大位,甚至斗倒了青陽,是靈虛城權勢地位最高的幾個人之一,連妖帝都很忌憚他。”
賀靈川認真道,“老實說,以那樣的出身能坐到這樣的位置上,霜葉絕不僅僅是才智驚人。貝迦朝堂的兇險復雜,超過爻國千倍,這些年妖帝和天神之間的矛盾又是越發激烈,霜葉夾在這二者之間還能游刃有余,公私兩不耽誤,我也挺佩服他。要知道,霜葉幾乎不可能得到妖帝的信任。”
在靈虛城的洶涌暗流中弄潮,只有親歷過的人才知道有多恐怖。
“有啥子用?霜葉也只能在人間耀武揚威,哪敢在天神面前呲個牙?”血魔桀桀笑道,“津渡鬼崽的性命與其母綁定,霜葉再厲害,津渡鬼母一旦死亡,他也得飲恨而終。”
“母賤而子貴,想必是霜葉最大的痛點。”
血魔贊同:“嘿嘿,換誰不痛?”
“努力半生,權勢快到人間顛峰,性命卻系于人手的感覺,一定糟糕透頂。”賀靈川沉吟,“草繩系不住雄獅,我若是霜葉,一定不甘心向命運低頭。我有預感,霜葉利用金核做出來的事,天魔一定不會喜歡。”
“天魔不喜歡,我就高興了。”他微微一笑,“所以,那枚金核真不妨給他。然后,就拭目以待吧。”
血魔哼了兩聲:
“霜葉不僅拿到了金核,還給韋安城造成這么多麻煩,又借機觀察到蒼晏的應變之能,可以綜合評估蒼晏的整體實力,可謂一石三鳥、滿載而歸啊!我們僅僅就換回一個‘陽關道’的消息,感覺真不劃算。”
“見別人拿的好處多了,就痛心疾首,你真不愧是血魔。”這貨活了幾千年,怎么還這樣幼稚?賀靈川笑道,“其實?隱神君和‘陽關道’的消息,不管我是否同意交換金核,霜葉都會想辦法透露給我。所以,這消息也不能算作是交換得來的。”
“那不是一個好處都沒了?”血魔悶悶道,“他咋知道你會親來?”
“他不知道。但既然有這個機會,他就把自認為我該知道的情報,都告訴我。”霜葉這種人,也是純正的機會主義者。
血魔不爽:“那我們虧了。”
霜葉占便宜了。
“你總計較別人的得失作甚?”容易心理不平衡,“人管好自己就行,得學會算好自己的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