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杜支山當雜役的上官飚。
上官飚不知道他心底的盤算,也不知道自己剛剛躲過殺身大禍,接過大甕后就揭開蓋子,將甕中的鮮妖血一股腦兒倒進坑去。
坑里的清水,瞬間變紅。
就這樣等待十幾息后,血水慢慢澄清,又變回了無色透明的狀態。
顯然,妖血被蓮花吸收了。
一陣風來,花瓣上忽然滴落兩顆珍珠般的露水,正好落在下方的蓮葉上,被接了個準兒。
露水凝而不散,也帶著淡淡金光,近聞就有沁人心脾的馨香。
上官飚湊近,深深吸了一口,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然后拿出個玉瓶,輕輕將這兩滴露水收起。
明珂仙人故意提問:“飼喂這金蓮好像也不是難事,為什么非指定你不可?”
不就是把甕里的血倒入水坑嗎,這活兒有手就會啊。
上官飚看他一眼:“你喂的,它不吃。”
這株金蓮是他家養大的寶貝,很有靈性,只愿意跟著舊主。
他對眼前這幾人沒什么興趣,不熱情也不冷淡,與先前徐師兄等人恰成反比。
賀靈川還從他的目光中瞧見了疲憊和麻木。
心累的人,往往就不愿說話。
上官飚開始下逐客令了:“你們的任務完成了,走吧。我這里還有事。”
賀靈川忽然道:“地面顫得很厲害,有什么東西越來越近了?塊頭還很大。”
此話一出,上官飚猛然抬頭看他,眼里充滿了驚訝,連聲音都抬高了好幾度:
“你能感覺到?”
“能。它離我們已經不遠。”賀靈川指了指水面,進一步補充,“看,水面都顫了。”
“對,對!”上官飚一改先前的冷漠,連連點頭,“它來了!你也能發現,不獨是我,不獨是我!”
明珂仙人面不改色,心里卻在嘀咕。
到底是什么東西,讓上官飚都語無倫次?
上官飚似是想起什么,面現焦急:“你能瞧見它,它就能害你!跟我來!”
他三步作兩步,沖到最后一排的某間屋子門口。
兩人互視一眼,陷阱?
“愣著干嘛?”上官飚站在門口,一臉焦急,“快啊!”
最后倆字,反而是壓著嗓子喊的,像是怕驚動什么東西。
賀靈川知道這人的焦慮有道理,因為在他的感知當中,那物已經快到山坳了。顯然上官飚也能感受到,并且也知道那是什么。
“走。”賀靈川招呼明珂仙人一聲,就躥過去,隨他進了屋。
上官飚反手關門,一邊點亮桌上的油燈,一邊指著墻角,語速驚人:“貼墻站好,屏息別出聲,別對著窗子!”
這些小屋的門和窗開在同一側,但上官飚的屋里,窗擋早就掉了,窗戶就是個四四方方的洞,他只掛了一塊紗網,用來擋住蚊蟲飛入。
賀靈川和明珂仙人并排貼墻站好,想看他耍什么幺蛾子。朱大娘也從賀靈川衣襟里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