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大漢看向唐臾,用直白而探究的眼神打量他,像野獸垂涎一只落單的柔弱兔子。兩人爆發出一陣笑聲。
唐臾聳聳肩,并不在意,接著往前走。
沒走幾步,唐臾就覺得一團腥味從胃里頂上喉嚨口,心里暗道一聲不好。
他快步拐進黑暗無人的巷子,皺起眉,隱忍地悶咳。
墨色長發披散至腰,發梢隨著咳嗽頻率微微顫抖。肩胛骨因為彎腰的動作而突起,像兩扇單薄的翅膀,空蕩蕩的右袖幾乎垂落到地面。
攤開掌心,一團鮮血。
其實唐臾剛醒來時非常虛弱,渾身沒有一絲靈力,赤手空拳,只能直接以血畫符,爆了探測器的頭,這才逃過一劫。
唐臾倚靠住墻壁,腦中飛快地整理醒來后的所見所聞。
首先,不論這兒是不是地府,都是個他從沒見過的世界,人們會說他聽不懂的語言,很新奇。
其次,這是他本人的身體。被斬斷的右臂,耗空的靈力,都是死前的狀態。
最后,唐臾從袖中取出碎瓷片,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指腹輕輕摩挲上面細膩的花紋。
他太熟了。這是他上輩子最喜歡的白瓷細頸酒壺,天天帶著不離身。
一是因為自己愛喝酒,二是因為這是山鬼送給他的,山鬼消失之后,這是他留下的唯一一樣東西。
按理說,這瓷瓶早應該遺落在了上輩子的戰場。
為什么他一醒來手里就握著瓷片,是誰放的剩下的碎片在哪里
疑問有些多,但唐臾并不急著解決。
肚子咕了一聲,唐臾餓了。
萬事不決,先找飯吃
唐臾正打算往外走,一只泛著金屬光澤的大手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來,粗魯地鉗住了他的手腕。
“哎,大美人,別走啊。”
一個留著絡腮胡的男人顯出身形,油膩地笑著,三角眼直勾勾地盯著唐臾,機械戰甲嚴嚴實實地包裹全身。
哦,典型的街頭惡霸。
惡霸下流地打量唐臾“小殘廢這么晚了還一個人在沌界晃蕩,沒錢買義體吧,所以出來賣想要多少錢把本大爺伺候舒服了,虧待不了你的。”
唐臾捕捉到兩個關鍵詞,沌界,義體。
很明顯第一個是地名,第二個是某種東西。結合惡霸一直掃視著自己斷掉的右手,不難猜測它的意思類似于假肢。
惡霸瞇起眼睛,令人反胃的氣息撲在唐臾臉上“嘖嘖,這臉蛋真td漂亮,夠勁。老子今天賺大了。”
對于這種低端垃圾,唐臾一直沒有任何耐心。
沒想到從三哥那兒繳來的武器這么快就能派上用場。
男人伸手想摸唐臾的下巴,金屬手掌還沒靠近,只聽一聲爆響,閃著寒光的長刀直直地從他掌心穿了出來,噼里啪啦地帶出幾道藍色的電弧。
男人目眥盡裂,痛苦大叫“呃啊啊”
他顯然沒預料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殘廢能這么快準狠地捅他一刀。
唐臾挑了挑眉,三哥身上的刀還挺好使的,捅穿這人的鐵砂掌跟捅紙皮一樣絲滑。
“啊youddanbitch”
男人像頭被激怒的公牛,大喝一聲,機械套裝像是被喚醒了一樣開始擴展,無數道熒光線條飛快地給他編織出了一個兇神惡煞的老虎面具。
“不長眼的東西,你惹的是「走虎」”
男人的聲音通過老虎面具傳出來,像老虎咆哮。
“等一下,小兄弟,我先請教一下。”唐臾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眼中燃滿求知欲的光,“「噶蛋必吃」是什么意思,是什么飯館推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