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個事實,但林朝不確定他指的具體是哪方面的傻逼。
林朝百思不得其解,覺得沈臨風來冒充護工這事兒真的蠢透了。
而且居然還一本正經地弄了個假名,還戴著口罩以為自己不會被認出來。
這種分分鐘會掉馬的事兒,也就這個腦回路清奇的家伙能干出來。
林朝越想越覺得離譜,越離譜越覺得生氣。
最最離譜的就是,沈臨風干出了這么傻逼的事情,他居然還差點信了還認認真真地跟這家伙推拉了三天
簡直是一腔計謀喂了狗,每天跟空氣激情斗智斗勇。
林朝忍不住回頭朝床上又瞪了一眼。他發現他現在看那家伙,也還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不至于。真不至于。林朝自忖不是那么小心眼兒的人。
林朝盯著他看了半天,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沈臨風這身優衣庫,估計是臨時匆匆忙忙買的。尺寸不太合身。
平常站著還好,他這么往床上一躺,攤手攤腳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小半塊腹肌就從白t底下露出來了。
林朝找了條小毛巾,抖開來鋪在沈臨風肚子上。
嗯。這樣就順眼多了。
中國人哪怕天塌了也要把肚臍眼蓋住
林朝滿意地點點頭。
正在此時,鬧鐘響起。
一點半了,該看書了。
林朝果斷收起情緒。點開公開課和筆記本,開始投入了下午的學習。
沈臨風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整個人像漂浮在海里,渾身發軟。
陽光很刺眼,曬得眼皮發燙。他很想睜開眼睛去把窗簾拉上,然而眼皮沉重,整個人都很沉重。他感覺自己使不出一點力氣。腦袋都像個鉛球一樣要往地面上砸去。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沈臨風昏昏沉沉,總算勉強撐開一絲眼皮。
一個熟悉的側影出現在他眼里。還有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老師講課的聲音。
沈臨風瞳孔微微一震。他認出那個側影是林朝。穿著白襯衫的林朝,干凈又挺拔,像一棵盛夏艷陽里散發出清香的香樟樹。
林朝聽課的時候總是這么認真,目不轉睛。那種近乎恐怖的集中力,仿佛要是有人膽敢打擾他學習,他會毫不猶豫地抄起鋼尺把對方砍成兩段。
林朝越是這樣,他就越忍不住去撩撥他。
假裝睡覺發出呼嚕聲,假裝玩球拿籃球去頂他胳膊肘。
故意在他面前說讀書沒用,背古詩詞沒用,研究算式沒用。
然后被他狠狠教訓。
沈臨風永遠記得那個夏秋之交的傍晚,金紅色的晚霞滿溢在天空,古老遙遠的星宿緩緩垂落天際。像極了古人所說的那種流火。
他也永遠記得那個被拉上窗簾的化學實驗室。流光溢彩的火焰在黑暗中燃燒,林朝的眼睛像宇宙中最燦爛的星系。那一刻的心動無法比擬,他差一點忍不住想親上去。
他永遠記得成人禮那天他懷揣心事喝醉,沒想到林朝也喝醉。他強行擠走所有人,一個人送林朝回家。
他永遠記得那天坐在林朝家樓下的小花園里。年少熾熱的身體藏不住心跳,他掙扎許久終于鼓足勇氣,決定向林朝告白。
“林朝”
沈臨風不知道他為什么回到了高中時代。他忍不住朝書桌前的林朝伸出手,對著那個白襯衫的少年呼喚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