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奶叮囑唐爹,“自己過日子得有成算,省著吃,三四月青黃不接才難過呢。”
唐爹眼含熱淚,點頭答應。
唐奶“平時勤快去挖野菜,多吃野菜也能省點口糧。”
“嗯。”
分完口糧,再把鍋碗瓢盆、農具家什兒的分一分。
唐奶又來氣,瘋丫頭這幾天砸來了好幾個碗和盆,破得太厲害鋦都沒法鋦。
豬和雞,唐老婆子沒提,唐爹也沒問。
他也知道家里還欠著差不多九十的饑荒,賣了豬好還錢呢。
唐媽昨晚就把家什兒收拾好了,這會兒直接把鋪蓋卷一捆就行。
補丁摞補丁的破舊被褥,幾件破舊衣服,兩個尺半長的木箱,再有一張搭起來當桌子的破木板。
炕席破得不成樣子,也不能要了。
唐媽看著住了多年的屋子,以前習慣了沒覺得如何,現在卻心酸得很。
她心里沒有半點留戀,只有奔向新生活的向往和喜悅。
她摩挲著閨女的肩頭,小聲道“圓圓,咱走。”
唐圓示意她盯著外面,順手把炕上的麥草扒拉一邊,然后把那盆洗臉水潑炕上了。
唐媽一愣,又迅速幫忙把麥草扒拉鋪回來。
這年頭的火炕都是土坯砌的,底下土磚砌火道,面上鋪長兩尺寬一尺半厚三寸的大土坯。
這種土坯導熱保溫都不錯,但是受力差,小孩子蹦來蹦去都容易斷裂,更何況唐圓這幾天沒少蹦跶,現在又潑了一盆水。
晚上人一躺那是絕對要摔炕洞子里去的。
看閨女一副壞笑的樣子,唐媽也覺得挺爽。
閨女裝瘋以后她感覺自己變了個人似的,心里多年被壓抑的火苗好像燒起來了。
燒得她熱血沸騰的。
唐媽拿上泥瓦盆攬著閨女出去。
二房所有的家當都放在院子里,少的可憐。
東墻上老劉頭兒又探頭看,瞅著都心酸。
唐奶瞅著二兒子一家的家當也心酸。
原想著今年攢棉花給老二家把棉被重新絮絮的,瞅瞅,都滾包了,都成零碎棉絮了。
老二兩口子連雙布棉鞋都沒有,只有蒲草和蘆葦花編得棉草鞋。
兩口子的棉衣、被褥里除了陳棉花也摻雜著蒲花、蘆花什么的。
唐奶拉著臉,眼圈紅紅的,“老大啊,你老婆整天尋思老二屋里有啥好東西,這會兒搬家了,你瞅瞅都是啥啊。每年有棉花就緊著你們絮棉衣棉被,家里最破爛的棉花爛絮給了你二弟啊。”
唐大伯慚愧地低下頭。
大伯娘還不服氣,伸著脖子看,生怕二房搬出什么好東西。
唐文昨晚就借了獨輪車,幫二房推箱子和口糧,唐爹用扁擔把其他東西裝筐里挑過去。
唐大伯和唐芳還想幫忙搬東西,可就那么點東西壓根兒用不著他們。
唐媽肩上背著個破包袱,一手摟著閨女。
臨走時唐圓回頭瞥了一眼,對上唐香驚疑不解的眼神。
唐圓冷笑,遠離女主保平安。
你的極品二哥,你自己釋放人性光輝去吧。
我們不奉陪。
唐香并不開心,她沒想分家。
她沒有懷疑唐圓是被穿了,畢竟唐圓以前就挺瘋的,這兩天發瘋也沒說現代獨有的信息。
她懷疑唐圓裝瘋,就是不想給二哥換親,想逼著她去換親。
她也沒真想讓唐圓換親,只是姊妹吵架撿狠話說而已,她想的是只要政策放松,時間到了,她有的是辦法帶領家里賺錢,何須急在一時
二叔二嬸和大哥二哥都能干,有她指點,家里發財是早晚的事兒。
只要有錢,二哥什么女人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