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難怪竇晏平那么著急帶她走。取出袖中的信遞過去“晏平的信。”
蘇櫻大吃一驚,脫口問道“他,他怎么樣了”
竇晏平,裴羈的至交好友,也是她私定終身的未婚夫婿。母親過世后她接連寫了幾封信給竇晏平,始終不曾收到過回信,心里正為此日夜不安。
急急接過來要拆,又突然反應過來,登時漲紅了臉。
她和竇晏平的事從不曾告訴過任何人,但裴羈能帶信給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裴羈看見她紅得似要滴血的耳珠,碎發從耳邊垂下,勾在唇邊,她咬著唇,牙齒細白,留幾個深紅的印子。裴羈轉開眼“他很好。”
蘇櫻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情緒“多謝阿兄。”
半年前竇晏平由長安調任洛陽,期間一直與她書信來往,兩個人還約好了等竇晏平清明回家休沐時便向家中公開,前來提親。可母親死后這么多天里她望眼欲穿,始終沒有竇晏平的消息,她既擔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疑心他是不是變了心,負了當初的盟約,畢竟這樣的事,她在母親身邊看過太多。
“無妨。”裴羈淡淡說道。
余光瞥見她緊緊捏著衣袖的手,袖口露出書信的一角,她捏得用力,纖長的手指不自覺地來回摩挲著封皮,她必是著急等他走,好去看信。裴羈轉身離開“告辭。”
身后一聲低喚“阿兄”
裴羈停步回頭,蘇櫻快步來到近前,他高她整整一頭,她便仰著臉哀哀地望著他“此事關乎竇郎君聲譽,還請阿兄暫為保密。”
她不敢求裴羈為她保密,但裴羈待竇晏平極好,簡直是如父如兄,她打著竇晏平的旗號,裴羈應該會答應。
裴羈嗅到一縷幽細的女兒香氣,夾在靈堂的香燭和紙灰氣味里,忽一下從鼻尖鉆進心里。久違的,她的香氣。裴羈垂目“好。”
蘇櫻松一口氣。在沒弄清楚竇晏平作何打算之前,這件事不能張揚。裴羈是君子,君子守信用重然諾,他既答應了,就不會聲張。“多謝阿兄。”
眼看他又要走,蘇櫻猶豫著,終是忍不住開口“阿兄。”
裴羈再次停步,蘇櫻湊近了“阿兄什么時候回魏州若是不著急回的話,能不能偶爾來看看我盧家我,我有點怕。”
先前幽細的香氣濃了幾分,絲絲縷縷從心里往外鉆,眼前閃過她點在盧元禮領口處的指尖,裴羈頓了頓“好。”
蘇櫻高懸的心重重落下,她猜對了,他對她果然還有幾分兄妹之情“多謝阿兄”
他是君子,既答應了就會做到,那么即便竇晏平變心,她也不是全無依靠。
裴羈轉身離開。走出幾步回頭,孝幔后露出衰絰的一角,她竟等不及回房,躲在那里看竇晏平的信。
出得盧府,侍衛張用迎上來聽命,裴羈沉聲吩咐“盯著盧元禮。”
孝幔后,蘇櫻急急拆開信,一目十行地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