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眼中的驚艷微滯,輕舔了一下有些干澀的唇“笙笙,你爸爸媽媽可能趕不上你的成年禮了,我牽你下去,好嗎”
“沒關系的。”鹿笙低頭,掩藏起了眸子里一閃而過的失落。
溫故幽深的瞳孔里泛起淡淡波瀾,莫名的有些為她難過,卻還是努力粉飾著他們的缺席“笙笙,你爸爸昨晚我通過電話,大概只是今天天氣不好,所以誤機了。”
父母的缺席,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從小到大,他們失約的次數太多,以至于她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失約。
他們出國的時候說,等她過生日的時候一定會帶著禮物回來,可每一次回來的都只有禮物,最開始的幾年她還會早早的起床,從清晨等到深夜,可后來她就不會再奢望了。
她相信爸爸媽媽還是愛她的,至少他們愛她勝過愛這個世界上其他的任何一個人,只是他們還有更在意的東西。
他們先是鹿鳴,是孟湘萍,是文修大師,是京劇名伶,而后他們才是她的父母。
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人規定,父母總要為兒女犧牲,他們給了她優渥的生活,良好的教育,將她交給了一個很好的人,他們盡到了責任,而更多的強求只會讓彼此都難受。
見她強顏歡笑,溫故心里有些微微的疼,她總是這樣懂事,努力讓身邊所有人都高興,寧可委屈了自己,也不愿給別人添一點麻煩。
才來他身邊的時候,還是一小團,不敢一個人睡,就躲在被子里偷偷哭,一邊哭還一邊拍著自己,學著大人的語氣自己哄自己睡覺。
上中學的時候,生病了也不肯和他說,在學校里高燒到昏過去,那么怕疼的小姑娘愣是在醫院里打了一個星期的吊針,紅著眼睛還在和他說沒事,讓他去忙。
這么多年,她只將她的訴求和委屈那樣清楚的表述過一次她不想出國。
想到那仍舊存在的分歧,溫故看向鹿笙的目光里多了幾分遲疑。
鹿世兄他們那么忙,真的能照顧好她嗎
“溫叔叔”
見他發愣,鹿笙起身走了過來,只是裙擺實在太長,綢緞垂在地上,高跟鞋踩上去尤其的滑,她才走了幾步便是一個踉蹌。
見她要跌倒,溫故眼疾手快的將人撈進了懷里,女孩的柔軟撞在胸前,纖細的腰肢被他握在掌心,她的體溫透過衣料落在指尖,有些灼人。
鹿笙攀著他的肩膀穩住身子,目光約過他的鬢邊落在門外的人影上,她悄悄挪了挪位置,微微顫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精壯的腰身,虛虛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被她抱住,溫故的身子一僵,從未與異性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過,他有些無措地抬起手,卻不知該不該推開懷里的女孩。
她長大了,以后他也該和她保持好距離了。
“笙笙。”他輕喚了一聲。
鹿笙垂下眸子,似乎被自己剛剛的膽大妄為嚇到了一般,飛快松開手,微微后退了一步,糯聲解釋道“溫叔叔,裙擺太長了,我不小心絆到了。”
被卷出弧度的長發勾在男人的襯衫紐扣上,隨著她的后退動作逐漸崩平,鹿笙吃痛不由得輕“嘶”了一聲。
“別動”溫故下意識隨著她的動作上前了半步,讓她被拉扯的頭發松弛下來,他低頭一絲不茍地解開她纏繞在紐扣上的頭發。
雖然動作輕柔,可掌心里還是多了兩根她的栗棕色長發,溫故抬手將她微亂的鬢發捋了捋,方才曲起了手臂遞給她,叮囑道“挽著我,走慢一點。”
鹿笙躲閃開他的目光,悄悄勾唇,眼中漾開一點甜意,緊緊挽住了他的手臂,向他身側靠了靠“溫叔叔,你要把我扶穩一點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