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還拿他妹妹的事兒欺騙他。
他沒有殺了她,已經算是格外手下留情。
可這一路上,怎么都不順心。
侍女換了十幾個,沒一個順眼的。
不是實在太笨,就是太聰明。
尤其到了晚上入睡時,懷里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尋個人侍夜,那人剛碰著他衣裳,他就厭惡得不行,將人趕了出去。
許鳳洲是個從不會委屈自己的人。
盡管她著實可惡,可他已經用習慣她了。
他這個人極為挑剔,能夠讓他覺得舒心的東西,實在太少太少。
思來想去,只好又匆忙折返回來。
誰知一回來,想象中她會雀躍地飛奔著撲到他懷里的場景根本沒發生。
平日里總是亮著燈的艙房也黑漆漆一片。
沒想到她竟然跑出去逛燈會
還敢跟旁的男子說話
服侍她的仆婦還說,她每日都會在甲板上喂鳥,看起來還挺高興。
一想到自己離開,她每日過得那么快活,他心里就不痛快。
不過這話說出來著實小氣。
他總不能跟一群鳥置氣,顯得他這個人沒肚量。
一回到艙房,他就將她壓在榻上,將這段日子積攢的欲望傾數發泄在她身上,直到她哭著求饒,他心里一口氣終于順了。
果然,還是她能討他歡心。
他無不暢快地想。
他平息片刻,親吻著她眼角的淚水,啞聲道“明日一早隨我回長安。”
“長安”
云晴想了好一會兒,有些遲疑,“許二叔,可有,妻子”
許鳳洲沒想到她竟會問這個,“你管那么多作什么”
云晴抿了抿唇,道“我,阿娘說,不能,當妾。”
她就是再喜歡他,也不會給他當妾。
他能回來看她,她心里很高興。
他冷冷道“你早已是我的人”
云晴遲疑,“魏行首,說我們,做伎子的,不需要,從一,而終。”
許鳳洲聞言,頓時怒上心頭,一把捏住她的下頜,“你還想跟誰怎么,拿我妹妹騙了我,還想全身而退”
云晴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當初她真不是故意要騙他。
她哽咽,“我很想,同許二叔一起。可我,已經答應我阿娘了。”
許鳳洲想起她當初跳河的緣由,松開手,鬼使神差解釋,“尚未。”
云晴眼睫輕顫,“為何,不成婚”
許鳳洲沉默片刻,“妹妹丟了,沒心情。”
云晴想起他妹妹之事,心里愧疚得無以復加,“對不起。”
許鳳洲輕哼一聲,“既覺得對不起,就要好好將功贖罪。我不同意,你就不能離開,懂嗎”
云晴很久沒作聲。
就在許鳳洲快要睡著時,突然聽見她問“許二叔,也喜歡,我嗎”
許鳳洲隨口“嗯”了一聲。
她是他養來解悶的小玩意兒,若是不喜歡,那他精心養著她干嘛,難道閑的慌
不過他明白自己的這種喜歡,跟她以為的喜歡大抵有些不同。
可瞧著她臉紅的模樣實在太招人喜歡,也懶得同她解釋。
喜歡就行了,何須非要分那么清楚。
良久,她像是鼓足勇氣,“若以后,許二叔成婚,把賣身契還我,好不好”
許鳳洲沒有回答。
他時常不回答她的問題。
云晴當他默認,勾著他的手指蓋了章,道“那,說定了。”
她自欺欺人的想,他還沒成婚,她跟他暫時回去做個侍婢也沒關系。
阿娘在天有靈,一定不會怪她。
可云晴怎么也沒想到,回長安后的日子,會是噩夢伊始。</p>